罪了一回,徐濟也知道這人不能逼得太緊,立了威自然要給些甜頭,於是便打發他回去,徐濟也明白,但凡出了事,這些潑皮無賴是靠不住的。
大堂裡的年輕人器宇軒昂,風塵僕僕的模樣,似乎的確是遠行歸來,他面若偏黑,骨節粗壯,顯然是有真本事的。徐濟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這人,同樣的,這人也在看著徐濟,雙眼中是刺人的鋒芒。
“難道不先通名麼?”徐濟戲謔的開口問道。
堂下端坐的青年一愣,隨即很是傲氣的開口:“陳到。”
徐濟站起身來:“你前來此處,難不成就為了見我一面?明人不說暗話,說罷,有什麼招,徐濟接著。”
陳到倒是十足的沉靜:“水鏡先生曾與我有恩,本欲報恩,今番特來相投,卻不想先生已不在此地,聽聞你是先生弟子,自然該來見見。”語氣裡是滿滿的桀驁。
徐濟又笑了,這人還是太年輕,話裡話外的擠兌無非覺得自己沒什麼本事,不配當司馬老傢伙的弟子,以為我很想嗎?若不是當時一個熱血上腦,自己斷不會接下這麻煩事來,如今家不能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局面都是這老賊留下的禍患。
“陳到,你莫非是覺得我徐濟不配麼?”
陳到沒有回答,但神情不說亦知,顯然,就是這樣的意思。
徐濟冷冷哼了一聲:“莽夫。”
陳到勃然而起:“徐濟,我敬你是先生弟子,你真以為你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哈哈,我本是如何且不說,至少我不是個只知徒逞口舌妄動拳腳的莽夫。你可知老師一生所願是什麼?你可知先生一生所求為何?一無所知竟敢妄出狂言,當真可笑。”
陳到漲紅了臉:“你又知道什麼?”
“先生一生所求所望,是為天下寒門士子求個出路,我歲才學有限卻也願意為此盡心盡力,卻不像你這等莽夫,只知拳腳刀槍,琭琭餘生。”
陳到暮然笑了起來:“你這小娃娃當真滿口胡話,小小年紀就想爭天下先,世間大賢大才輩出,何時輪的上你來放這狂言?”
徐濟定定的直視陳到,雙眼裡的鋒芒猶如實質,原本瘦小的身子卻有著山嶽般的氣勢:“我雖年幼,才學尚有不足,名聲不顯,卻有宏願。”
陳到心裡已經有些覷覷,嘴上仍是嘴硬,:“我倒想聽聽你這宏願有多可笑。”
“聽好了,我願為天地立心;為民生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陳到聽聞這話一時被震懾,恰逢旱天忽的一聲雷鳴,端的像是天威浩蕩,平白漲了徐濟幾分氣勢,陳到終於是服了軟,沒有在說話。文伯也走了進來,看著堂中二人,老臉上的笑燦爛的像菊花。
德操啊,文烈果然好大志向,你這一生所學終於有傳人了。只是不知他這宏願能讓他走多遠。
徐濟自信的轉身看著堂中高懸的匾,上書:心繫天下
第八章
陳到凜然之後忽然笑了,回頭看著文伯:“文伯莫非擔心少主?還是以為我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徐濟背過身後也是無聲的笑了,少主,這不就是認主了嗎?
文伯聲音依舊沉穩的像是萬年不變:“倒不是怕你出手,只是擔心你心有不服,畢竟任憑誰都不會信服一個素未謀面的六歲孩童,就算是家主的吩咐。”這話倒是字字誅心,陳到畢竟是受司馬徽指示來效命徐濟的,且不提他後面的質疑,只是他這沒有表明自己來意就足以讓徐濟對他心有不滿,而文伯說這話大半多半也是不想兩人心有芥蒂。
徐濟轉過身來笑了笑:“文伯不必憂心,我不會放在心上。何況有才能的人當然有傲氣。”
另一邊的陳到也是毫不在意的笑著,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文伯也是露出笑來:“我知曉少主向來大度,只是有些話,說開更好些。”似乎意味深長啊,徐濟嘴角輕輕揚起。
“既然話說開了,那就揭過了,文伯,叫下面備酒吧,我為陳兄接風。”
文伯含笑退了出去。
“少主,叫我叔至吧,這次收到先生的信我就來了,原先不曾想先生是要我來見少主,所以心有疑慮,請少主恕叔至不敬之罪。”陳到舉起手中的酒盅像徐濟賠罪到。
徐濟抿了一口酒,又很是無言的撓了撓頭:“都說了我沒有放在心上的,何況我資歷淺薄,老師貿然要你前來確實是有些欠妥,畢竟我是個六歲孩童,你不信任我瞧不上我倒也正常。”
陳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