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有一種想要拋下所有隻和身邊這個女子終老一生的衝動。
但徐濟很清楚那不過是奢望而已,這亂世裡何來的安寧生活,自己若是沒有了這些保護自己的力量恐怕不需多久就會成為那荒野之中的一具枯骨,就更不用提保護好伊寧了。
“何必再說這種話呢,寧兒,你的心我自然知道,只是如今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洛陽城如今於我便猶如刀山火海,一個不慎便是葬身之局。我想離開。”徐濟終於還是說了真話,對身邊這個等待自己許久的人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何況他也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對伊寧來說,這些不是徐濟想要讓她陪著他一起承擔的,即便也許她想要這麼做徐濟也不會准許的。
而伊寧聞言蹙起柳葉眉輕聲問道:“真有這麼嚴重嗎?近來洛陽城中似乎並無什麼於你不利的情況啊。”徐濟當然不會責怪伊寧的見識短淺,因為表面上洛陽近段時間來確實平靜,從中自然是看不出什麼來。但那不過只是表象,對徐濟這等身在局中又眼光敏銳的人來說才能勉強看到平靜之下暗藏的風暴。
徐濟也便只是輕輕遙遙頭道:“寧兒你不懂。風雨之前總是平靜,然而越是平靜就意味著將來的風暴更大。寧兒。如今的局勢已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不論是哪一方勢力都已然是隱而不發的蓄勢之時,我在洛陽毫無根基,面對這場將來的風暴恐怕沒有掙扎的餘地,屆時,我不知是否能夠安好的活下來。”
徐濟仍然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的情況,對徐濟來說這些是隻需要他去承擔就足夠的事情,即便再糟糕他也絕對不會讓身旁的這個人來和他一起經歷,擔驚受怕在她嫁給他之後便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了。但徐濟終究不懂女人的心。如今對伊寧而言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徐濟本身,而別的不過是次而再次的事情了。
伊寧自然不會滿意徐濟這樣的回答的,但她也知道徐濟不將一切告知她若不是有什麼苦衷便是真的不想告訴她,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刁蠻的小姑娘了,雖然偶爾使使小性子徐濟不但不會責怪反而會笑著接受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已為人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心中自有一杆標尺。所以伊寧也只是伸手擺弄著徐濟的眉頭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那便離開洛陽吧,還有,別皺著眉頭。看上去真不喜慶!”
徐濟被逗笑了,伊寧當然不是真的這麼天真而是刻意的在逗徐濟笑,她的用心良苦徐濟又何嘗不知?只是如今局面他實在已經無能為力了,劉宏終究沒有把他視為不可或缺的一員。既然劉宏將他視為犧牲品徐濟自然沒有必要為劉宏陪葬。
的確在徐濟看來劉宏絕無取勝把握,即便加上自己劉宏的勝率也不會超過一成,劉宏過於急躁讓他選擇了一個極為不恰當的時機。如今黨人的勢力已經漸漸恢復當初的風頭了,世族也不滿自己的待遇已久。此時謀算著要奪回自己的權柄必然導致局勢更加混亂,劉宏沒有大權在握顯然是無法壓制住局勢的變化的。屆時大漢不但再無回天之力甚至連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但徐濟看清了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劉宏是絕對不會放棄他看到的大好局面的,至少目前來看劉宏的目的確實很快就能達到,只是劉宏始終忽略了變數,更糟糕的是這一次的變數比任何一次都要多。
徐濟當然也想要阻止劉宏,但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現在徐濟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這個女子,如今的洛陽就好似汪洋,而徐濟不過是其中一葉扁舟,自保尚且不易更不用提拉劉宏一把了。不過即便徐濟能救他也不會救的,原本徐濟對劉宏便沒有半點好感,如今更是被劉宏當做了工具來使用,如此一來徐濟又怎麼可能以德報怨?徐濟可一貫都不是寬宏大量的人。
但這些話徐濟自然也是不能對身邊人說的,伊寧怎麼說都是劉宏的女兒,即便伊寧本身就對劉宏有所怨言,但所謂血濃於水,徐濟不想陷伊寧與兩難之境,倒不如他自私點替她決定,就算要揹負罵名也由徐濟來承擔便好。
伊寧看徐濟再次沉思不由再次打斷了他:“木頭,你怎地又開始尋思了?放寬心些,總還有時間不是嗎?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多少還有一段時間,難道還不夠你籌劃的?何必急於一時呢?”徐濟被伊寧的嬌嗔弄得很是尷尬,索性就不去想那些事情了,他長長撥出一口氣道:“是,聽夫人的話,我不想了,典韋呢?我都已有數日不曾見過這憨貨了,這些天他不在府中嗎?”
徐濟也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幾日自己一直奔波於執金吾府和皇宮之中,已有數天沒見著自己這位親衛統領了,而伊寧聞言白了一眼徐濟嬌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