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濟此時心中卻沒有半點怨恨呂布的意思。
在戰場上,大家各為其主,呂布至少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要說到恨意的話。徐濟也會想起張任,這個卑鄙小人實在是在可惡之極。
對於呂布,拋開他在做人方面的缺陷,不論是徐濟疑惑陳到都對其出神入化的武功始終都有一種深深的敬意。尤其是在經過了昨天和呂布的一場惡戰之後。
徐濟雖然並非武人但卻也看得出陳到和呂布的差距已經不再是招數又或者力量強弱的問題了。
坦白而言,呂布的用“力”技巧實在高明,非自己所能比擬。
陳到用力技巧也曾說給他聽過,無非就是帶有前推力量的螺旋力而已。帶有著極強的規律,但是陳到和別人交手時卻可輕易獲勝的原因在於即便是敵人已經知道了自己武功的特點也沒有辦法化解。
即便是以典韋的本領,典韋也僅僅只能做到利用自己的力量如同狂野的傷獸一般搶攻陳到以佔得先機。
但是呂布則完全不同。方天畫戟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
徐濟突然想起了後世武俠小說家金庸先生筆下變幻莫測的“獨孤九劍”。但是呂布的可怕處並不僅僅在於呂布方天畫戟外在的招數,而是呂布本身的力量技巧難以捉摸。故此速度也是無法估量的。
而陳到也說自己若是想勝過呂布,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學習呂布的用力技巧。用更加變幻莫測的力量和速度去戰勝呂布。不過這種辦法等於改弦更張,放棄他自己武功應有的特色而去學習別人。
而這條道路只要想一想就令陳到望而卻步,武功到了陳到這個境界。對於武學的追求已經不再是一般意義上恃強硬碰,而使轉為對人世間萬事萬物的一種本源認識。
在對敵的一瞬間內看穿敵人武功的內在與外在規律並且加以破解乃是陳到這等高手孜孜以求的夢想。
這就等於那些物理學家皓首窮經地去追求宇宙間的內在規律一般。漫長、繁瑣、艱辛、寂寞,甚至會錯誤重重。更多的時候是前功盡棄。
萬事萬物皆有規律。
陳到的武功已經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了許久,而亦只有在這條個人闖出來的道路繼續堅持下去,才會獲得更大的突破,否則若受他物影響,又或心有外求,功力將大幅減退,得不償失。
這就比如說讓呂布放棄方天畫戟拿起陳到的長槍學習陳到的槍法一樣般不切實際。
所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再矯健的飛鳥也不可能在水中游,再光滑的游魚也不可能在天空飛。
而陳到所說的另外一種辦法則是在他自己的道路上繼續的走下去。
這條道路看似是一種比第一種更不可能實現的絕路,在外人看來,陳到已經達到了槍法的巔峰,再難有寸進。
但是陳到卻寧願選擇這一條道路。
徐濟知道那並非是因為陳到的貪心令陳到放不下現在的武功成就,而是因為陳到知道槍法和萬事萬物的規律一般永遠真正的沒有窮盡。
那就好像巨大的物體都是由一個個微小的分子和原子組合成的,而分子和原子可以再分為原子核和電子一般。
的確,在徐濟前世的那個時代,原子核和電子還沒有辦法再往下分。但是隻要是對科學有常識的人就絕不會妄下斷言說原子核已經不可再再分。
宏觀世界“波”是“波”、“粒”是“粒”,但是光卻可以有波粒二象性。
人的認識總是有狹窄的地方。越是在看似沒有出路的地方,越是人類即將要面臨突破有巨大發現的地方。
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個道理,徐濟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此一來陳到又怎麼可以說自己在槍法上已經走到窮盡了呢?
怨天尤人絕對不是陳到的風格。
而說到這裡,陳到精神不由得振奮起來,而徐濟也在心中嘆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文聘等人的生死,拋開一切雜念站起身來,回身對陳到說道:“叔至,啟程吧!”
聽到徐濟命令的陳到也拿起自己的長槍當先緩緩地推開這間小屋的破舊柴門。
驀地,一片陽光照射到了陳到的身上,
透過陳到身影傳來的光線讓徐濟有些睜不開眼。在這光輝中,陳到背影閃著金黃,威武如同天神。
舉目望去,徐濟立時被外面的美好所傾倒。他的耳際首先傳來山泉流淌的“叮咚”聲,其中夾雜著蟬嗚鳥唱,四周一片寧謐。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