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經閣,堂中存放有上陽宮所有的典籍。上陽宮存世已久,其中的典籍包羅永珍,無所不有。但莫要以為萬經堂只是一個小小的藏經閣,所有上陽宮的弟子均知,寧可得罪戒行堂,不可惱了萬經閣,因為戒行堂辦事有章可循,但是萬金閣從來不管什麼門規戒律,戒行堂也從來不會和萬經閣過不去,兩者根本不相往來。上陽宮弟子要入得萬金閣,除了要有本殿殿主的薦書,還需獲得萬金閣的許可。所以,不是每一個上陽宮弟子,都能有資格入萬經閣的。
困魔淵,上陽宮弟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無人見過。它只存在於師傅們的告誡中,流傳於眾弟子的口中。困魔淵在哪,是幹什麼的,知者恐怕也是屈指可數。
書信屬月華殿,所以他一回到上陽宮,便被送入了月華殿中。
“胡鬧!”
啪地一聲,月華殿中一張紫檀木製的茶几被一道人一掌拍得粉碎!
這還不夠,啪啪啪……
一連串的啪啪聲,道人竟然將安置著的所有茶几,一張接著一張,挨著個兒地拍成了粉末,他還不解氣,最後一張茶几拍完,他伸右腳憤怒地蹬在地上,月華殿好好的地面,就碎成蜘蛛網樣。
“書信啊書信,我告誡過你多少次,不要逞能不要逞能,你就是不聽!”
道士氣急敗壞,說話時連口水都不注意遮掩了。
書信一臉淡然地看著眼前怒罵不止的道士,既沒有被罵的憤怒,也沒有被唾沫濺了一臉的尷尬,他知道這個道士的脾氣,打了幾十年交道,道士是顆什麼樣的心,他還能不清楚麼?
可就不幹了。
他說過他要保護書信。
所以他很勇敢地站了出來,脊樑骨挺得筆直筆直。說道:“我不准你罵書信。”人小聲音嫩,口氣卻不小,好似他說不準就得不準。
道士聽了的話,倒是被氣笑了。以他的身份,對著這麼個小不點,和他較真就是自己輸了,但是不和他較真,也是自己輸了,死活是個輸,一時倒說不出話來。
書信第一次看到道士吃癟的樣子,覺得非常有趣,他本忍著傷,這時候也是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茫然地回頭,他可不明白為什麼書信被罵還能笑出來。
“,別鬧,回來坐下。”書信朝招招手,就很自覺的坐到他身旁。
“叔叔?!”道士就差也學著書信樣一口血噴到自己胸口上,“你叫他叔叔?什麼亂七八糟!書信,我告訴你,你毀了道鏡就等於毀了夜小刀你知道麼?你明知道不能再動用夜小刀,你明知道皇城有我上陽宮的人,你為什麼不等一等,為何還這麼意氣用事?現在好了,夜小刀不用再出世了,上陽宮被你毀了一半了,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辦?你打算讓我怎麼跟上官師兄交代?!”
書信朝呶了呶嘴,依舊是笑著道:“放心吧師兄,是個好苗子。再說,你知道的,我不能避戰。”
道士怒其不爭,“你,你,你,你就是一根死腦筋,人都廢了,還在乎那點名聲。”道士自然知道書信不避戰的原因,因為那是夜小刀,是一往無前的夜小刀,換了是自己,他也是一樣不會退的。
但他心疼書信。幾十年的師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書信獲得了夜小刀的傳承,他接任了月華殿殿主,童威入了世為風國鎮守邊防去了,當年的師兄弟三人,如今都是大有作為,正是大好的年華,書信卻就此毀了自己,這讓他如何能夠不心痛。
“這孩子,你是打算收他為弟子麼?”道士問道。
書信溫柔地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道士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此時,一名上陽宮月華殿弟子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他探頭看到滿地的碎木片,和碎成蜘蛛網的地面,十分詫異。
這弟子朝著道士行了一禮,叫了聲師傅,然後便不再理這位他的師傅,興致勃勃地走到書信前跟書信打招呼。
敢把師父晾在一旁的,別無他人,就只有月華殿大弟子司徒劍了。
“師叔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這個是誰?”司徒用一番恍然大悟的眼神對著書信眨了眨眼,道:“穿著一模一樣的書生服,師叔,莫不是你把私生子帶回上陽宮了吧?”
書信哈哈大笑。
道士剛剛下去的怒氣,又浮在了臉上。
司徒毫無所覺,他說:“咦師叔,怎麼茶几和地面咋都碎成這樣了,莫不是被豬給拱了麼?”
書信捂著嘴使勁憋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