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早就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鎮妖塔的具體方位不明，四家信物早在十四年前被帶入尋跡後，就再無蹤跡，他們只能根據最初的記載來尋找。

對她來說，這種探險模式甚至還有些該死的熟悉。短短半個月內，在幻境裡經歷了一次生死之間的較量，轉頭又開始跑地圖。

直到第二次休息時，除了鬼氣侵擾以外，他們依舊沒有遇到其他風險。

“會不會是我們找錯了方向？”陸建寧問道。

“如果真找錯了，那連這些鬼氣都不該有。”林向晚抬頭看了看被樹木遮住的天空，忽然有了想法，用御風訣飛至空中，一劍掃開頭頂的樹枝準備探個究竟。

然而，劍氣還未完全消散，林向晚剛上升了幾公分，被切斷的樹枝部分又瘋長了起來，補上了原本的窟窿。驚得她迅速下降，差點就被新長出來的枝葉打個正著。

落地之前，司文雲從身後扶了她一把，她堪堪站穩，便聽到他說著：“沒有妖氣。”

林向晚眉頭緊鎖，思緒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束縛著，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被司文雲這麼一提醒，她覺得現在的環境更加詭異了。

“確實沒有妖氣。”林向晚喃喃道。

如果不是妖氣，那會是什麼東西促使周圍的樹木瘋長？

“不是說有可能有結界嗎？會不會是結界？”圖沐雅拍了拍粗壯的樹幹，若有所思。

“如果對方佈置了結界，那麼結界在何處？”陸建寧接過話題。

耳邊是幾家人開啟的頭腦風暴，林向晚不動聲色地行至樹下，樹葉不知為何開始發出沙沙的響聲，彷彿風又回來了。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裡帶著審視，給自己畫了一道大力符以後，略帶猶豫地拍了拍樹幹。

第一下，一動不動。

第二下，依然毫無所覺。

林向晚確信，第一次只是試探，但她第二次已經用了八成的力道。若真是在現實生活裡，她這力氣足以直接將大部分樹連根拔起。

“敲什麼呢？”跟著江淮川一起來的道長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

“李道長。”林向晚朝他微微頷首。

這人叫李墨寒，說起來，林向晚和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這位道長的堂叔是李審言，就是十四年前尋找鎮妖塔蹤跡中那批大佬裡，最會卜卦的那一個。

李墨寒四年前也和林向晚打過交道，起因就是江淮川當時從《重回》遊戲裡出去後，懷疑她和妖族有牽扯，非得讓李墨寒給算算。結果李墨寒算完，給了句評語，叫“功德無量”。自那以後，江家人和李家人見到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唯有江淮川每次見到她，端著那種長輩拉不下臉來的感覺。

李墨寒跟著她一起在樹下仰頭：“這是發現什麼了？”

“你自己試試。”林向晚當著他的面，給他畫了道大力符。

李墨寒挑了挑眉，果斷拍上了樹幹。

第一下下去，就和林向晚一樣發現了問題。

方才符成時，金光閃現，他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懷疑是林向晚畫的符有問題，那麼出問題的就只能是這樹幹。

出於謹慎，李墨寒還特地拍了拍邊上的另外一棵樹做測試。

兩個人鬧出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這是做什麼呢？”圖沐雅笑了笑，“誒可別說，林道長和李道長年紀相仿，若是……”

“樹有問題。”林向晚匆忙打斷圖沐雅的亂點鴛鴦譜，暈死，她和李墨寒可是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這麼想著，林向晚忍不住還往邊上挪了點。

李墨寒看到她的動作，沒有拆穿，心照不宣地也往一邊挪了挪。心道，這圖道長果然是年紀大了、輩分大了，開始想往媒婆那條路上發展了。

兩個人避嫌的舉動有沒有被看在眼裡另說，但林向晚的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除了樹葉，還有什麼問題？”陸建寧追問道。

“喏。”林向晚狠狠拍了兩下樹幹。

本來她是想借著這個動作告訴所有人，她用了大力符樹幹還能不受任何影響。可沒想到，她剛拍上去，樹幹“啪嚓”一聲直接斷開，整棵樹都往後方倒去。

林向晚和李墨寒都懵了，兩個人面面相覷，彷彿受到了重大打擊。

“你們這是準備伐木？”司文雲扯了扯嘴角，半開著玩笑打破尷尬的氣氛。

“剛才我可拍不斷它。”林向晚盯著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