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穿過院中的小路,徑直走到蘇夫人房間門口,細細分辨著屋內的動靜。 她摸了摸手鐲,可這一次,沒能再傳來蘇元的聲音。不僅是蘇元,就連被封印在耳環裡的兩道魂魄也皆不見。 林向晚抬手,在門扉上輕輕釦響。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自動開啟。 林向晚跨步進入房內,環顧著滿眼的喜房裝扮,心中的疑慮更深。 六姨娘是妾室,最遺憾的事情應當是沒成為正妻。所以她才對蘇夫人的院子念念不忘嗎? 如若不然,真的很難解釋為什麼六姨娘要在蘇夫人的院子裡塑造出這樣一個空間。 “蘇夫人?六姨娘?”林向晚不確信地往裡走著,掀開帷幔一直走到床前都沒遇到人,不由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有人嗎?” 林向晚剛站定,外面就傳來了說話聲。 “蘇兄真是好福氣,嫂夫人出自名門,日後定是紅袖添香的雅趣。” “聽聞嫂夫人及笄之後,上門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還不是被蘇兄收入囊中。” “都說這讀書人視金錢如糞土,還不是沒見識過蘇兄這樣的手筆。”…… 外頭男人們的高談闊論一句句都在踩著新娘的臉面,隔了許久,林向晚才聽到蘇老爺回了一句:“我娘子是讀過書的,你們在她面前可不許這般口無遮攔了。” 緊接著,又是一陣商業互吹。 林向晚聽在耳中,臉上的冷笑就沒下去過。 蘇老爺若是真的想要維護蘇夫人的顏面,早在第一個人開口時就應該反駁過去,他偏偏等到所有人都說過了,才雲淡風輕地來表達“真心”,這情誼,真是廉價得很。 況且,不在蘇夫人面前口無遮攔,不就默許了他們私下裡將蘇夫人淪為談資嗎? 林向晚靠近房門時,蘇老爺剛好推門而入,四目相對,男人皺起了眉頭:“你怎麼脫了婚服?你家中就是這般教養?” 林向晚一聽,這倒是將她當成蘇夫人了,立刻氣笑:“不用你操心,總歸比你教養好。” “你……”蘇老爺目瞪口呆地望著她,迅速關上房門,免得家醜外揚。 沒等蘇老爺繼續奚落,林向晚已經貼臉開大:“那麼想要找個會吟詩作畫、賢良淑德的女子為妻,怎麼不見你用人格魅力和人家兩情相悅?花著大價錢的彩禮,還容忍他人作踐自己的夫人,你這樣的教養實在不敢恭維。” 蘇老爺怒極,聽了這話立刻走上前來,伸手就要與林向晚扭打。 嘿,這可不就比到心坎上了嗎? 林向晚直接甩出一道定身符,迎著蘇老爺“妖孽”的罵聲,上去就是一腳,直接將人踹倒在地。 蘇老爺不斷納妾,對不起的是蘇夫人,她無從置喙。這一腳,完全就是出於幫陳茗報仇的心態。 陳茗的態度明擺著是不想和他發生關係,他卻不管不顧的,與畜牲有什麼分別? “你要什麼?我有錢,我有錢!”蘇老爺立刻意識到處境不妙,連聲高喊著,祈求眼前的女人能饒他一命。 林向晚看著他那不值錢的樣子,嗤笑一聲,將人拖到門背後,也不想管他的死活,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屋外安安靜靜,唯有一道月光,灑在院中人身上。 林向晚站在臺階上,與她對視著:“六姨娘,你想做什麼?這府中的夫人嗎?” 六姨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方才,你若是從了他,你便是這府中的夫人。你不動心嗎?” “我動哪門子的心?” “成為這一府的夫人,無論他納多少妾,總歸是越不過你的。你只要微笑、順從,就能享受著比常人更多的富貴。做個賢妻良母,這樣不好嗎?” “不好。你不用再試探我了,我對成為蘇夫人沒有興趣。我要什麼,我自己會拿來,不需要別人給。”林向晚頓了頓,接著說道,“還有,別拿‘賢妻良母’的標準來綁架我,不然我連你一起揍,我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林向晚自從意識到著副本有問題以後,無時無刻不想著出逃,既然找到造夢者了,她就想直接抄個近道。 主要是,林向晚是真不明白這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接連殺了九姨娘和陳茗,難道就是為了雌競一下,哄抬豬價? 林向晚在氣頭上,可讓她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綁架?呵……”六姨娘靜默了幾秒,忽而大笑出聲,一直笑到咳嗽、笑得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林向晚滿腦袋的問號無處安放,她說的話哪裡搞笑了?她明明是一本正經在警告這女人! 六姨娘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從懷裡取出帕子,輕拭眼角,嘆道:“這世上,竟有你這樣的妙人。” 林向晚懵了,是她說話的語氣不夠狠還是她說出的話威力不夠大,這怎麼還誇上她了。 不過,六姨娘根本沒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回應,她微微仰起頭,望著一片漆黑的夜幕,淡淡說道:“要是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你到底……” 不及林向晚發問,整個空間開始晃動。 林向晚穩住身形,吃驚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幕。 周圍的場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