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沒察覺到鬼氣,一看,從范家走出來的果然是早上的失蹤人口範逸明。 她始終注意著他的神態,他在看到王文夢的時,嘴唇輕輕張合,似乎是要發出“媽”這個音,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範逸明,對王文夢鬼的狀態沒有任何驚懼,一副習慣了的樣子。 “看來,你經常看到你媽。”林向晚意有所指。 “她每天都來。”範逸明小聲說著,似是嘟囔,“每天都來看他。” 管飛還是第一次直面王文夢這個女鬼,露出不解的神情:“你媽不是經常被家暴嗎?” 範逸明瞟了一眼管飛:“哦,你也知道啊。”他輕飄飄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 管飛總不能說自己才來兩天,知道這些都是因為角色資訊。 但範逸明也並沒有期望從管飛這裡得到什麼回應,轉過頭小聲說道:“他巡邏完了,該我了。”說完,他抬腿就朝著原本的巡邏行進軌跡走去。 林向晚心有不忍,抓住他的手腕:“不去也可以。” 範逸明搖搖頭:“這是任務。” 林向晚想從他這裡打探更多的訊息,應道:“那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手腳麻利地把範生丟到范家門口,還順手把范家的門給帶上。看著王文夢穿門而入,她的內心已無波瀾。 “你在這裡不要動,我一會兒就回來了。”想到管飛的魂體比較弱,不知道還能撐下幾輪巡邏,林向晚便讓他在原地等待。 管飛渾身瑟瑟發抖,想讓林向晚把自己也帶上。可轉念一想,頂多就是半分鐘的時間他們就會回來,自己還是不要拖後腿比較好,便點著頭答應下來。 林向晚走在黑暗的長廊裡,如同在自己家一樣自在,與範逸明的並肩而行,倒像是另一種形式的飯後散步。 注意到範逸明從來沒有稱呼範生為“爸”,林向晚打探訊息的時候也絲毫不客氣:“你幾歲的時候,你媽嫁給那個男人的?” “四歲。” “那你還挺小的,你爸呢?哦,我是說,你親爸。” “不知道。聽說是結婚去了吧,反正沒留下來。” “你哥和你關係好嗎?” “你好像,很關心我家的事。” “大家是鄰居嘛,再說,你昨天還幫過我的忙。” “對啊……”範逸明猛地停下腳步,側過頭視線向下落在她的腳上,“你的腳好了?” 林向晚面不改色,踩著地面扭了扭腳脖子:“昨天就是崴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範逸明盯著她看了四五秒沒說話,突然勾起唇角:“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被打了。” 範逸明接著巡邏,緊隨其後、原本還想再嘮嘮嗑的林向晚心有所感,回頭看著陷入黑暗且深不見底的長廊,察覺到了不對勁。 鬼打牆不見了!迴圈沒了!管飛丟了! “怎麼了?”範逸明已經走出去五六米遠,轉身喊她。 林向晚直視著他的目光:“福淺命薄多坎坷,因果輪迴世事遷。但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你在說什麼?” 面對範逸明的反問,林向晚嘆了口氣:“你把我支開,沒有意義。” 林向晚原以為範逸明只是一個被欺壓的小可憐,從面相上未曾看出他做過什麼惡事,現在想來,是她疏忽了。 戳破他的謊言後,林向晚不顧他的呼喚,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奔去。既然是她讓管飛留在原地等候,那她自然要對管飛負責。 離開管飛時,她就暗中留下了一道金剛護體符,現在只能祈禱,管飛按照她所說在原地沒動。 長廊的通道沒有開啟,林向晚按著步數行至剛才離開的地方,捏出靈火訣點亮幽暗之地,口中念道:“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隨後,使著靈火在周遭飛掠而過。 火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長廊裡點亮了一扇扇房門,直到察覺空氣中輕微的氣息波動後,林向晚這才抬腳跟上靈火。 向前走了約莫十步光景,林向晚猛然聽見身後傳來的求救聲。 管飛原本是趴在地上,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爆發力,拼命掙扎著朝她飛奔而來,卻也因此遠離了護佑他的符咒。 在他身後,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穿著校服,看著比範逸明年紀大些,瞳孔一片血紅,正揮舞著匕首刺向管飛。 儘管林向晚也盡力朝管飛的方向跑去,但距離受限,男孩已經飛撲過去。 眼看著匕首就要落到管飛身上,一道無形的屏障展開,擋在匕首前面。 “啊!”被微光刺中的男孩向後退開,惡狠狠地凝視著林向晚,念出一個“死”字。 徹骨的寒意蔓延整條走廊,彷彿要把人凍僵。管飛身體一顫,剛站起來就又給跪下來。 遮掩面部的長髮被風吹起,那是一張與王文夢有幾分相似的面孔,他們的眼睛如出一轍的清亮。可他卻是死於非命之相。 林向晚喊道:“範逸翔。” 男孩的動作微微停滯,像是在反應這個名字的由來。 見狀,林向晚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不對勁!範逸翔這個狀態和王文夢太像了,他們根本沒有意識,鬼力上來看還不如她之前遇到的紅葉。 一道男聲突然在頭頂上方響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