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姑娘,在下家中雖不富裕,但既然收留了你,就不會坐視不理。在下還是幫你去找位大夫來瞧瞧吧?” “真……咳……真不必了,我就是些老毛病。” 林向晚聽出女聲是長歌,卻不知和她說話的人是誰,只能看到那是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背影。 那男子移開幾步,露出他身後女子的臉來。讓林向晚沒想到的是,女子竟然換了副面貌,有點像…… 對了,有點像是長歌后來幻化過的模樣!只不過,此時的長歌,眼中沒有那些冷厲和戲謔。美豔動人之間,多了幾分悽楚可憐。 “姑娘家中當真沒有什麼親戚了?”男子連聲問道。 “家中遭難,真沒人了。”長歌語氣冷淡,絲毫沒有因為眼前的人暫時收留她就給幾分熱情。 在她看來,人類都是一丘之貉,她能夠不殺人,就已經很是剋制。 男子嘆了口氣:“還望姑娘莫要介懷,在下的意思不是想送你回去,只是覺著,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有礙姑娘名節。” 長歌勾了勾唇角,並不說話。名節?她要名節那東西有何用? 百年之後,這些人都是一抔土,而她還會活得好好的。 男子見長歌如此,倒是也習慣了她不聲不響的冷臉狀態,顧念著她說的家中遭難,也不再逗留,倒是出門前又折回來說了句:“姑娘,家中甚少有女子可用的東西,在下若是幫姑娘去採買怕也有些麻煩。過兩日,在下準備進城看看,姑娘要不同一起去吧?” 長歌回過神,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她就那麼坐在床邊,時不時咳嗽著,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我記得她和她母親說過‘藥效’,對吧?”林向晚問著陳洄,“一般人真能拿到對妖有傷害的藥嗎?” “一般人拿不到,但如果用了雄黃酒,能達到的效果也不會弱。” 林向晚正和陳洄說著話,一抬頭卻看到男子直視著長歌的方向,眼底還有沒褪去的驚豔。 林向晚將男子的神情看得分明,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男人如果真是個謙謙君子還好說,怕就怕他對長歌的收留是有條件、有預期的。 男子看著長歌,直到聽見長歌再次咳嗽,他才慌亂地離開。 他一邊遠去,整個空間開始黯淡下來。身後的所有化為烏有,唯有那個男人的身影依舊清晰可見。 林向晚的直覺突然上線:“要命,長歌不會是對這個男人動了心吧?人妖殊途,這……” “許仙面對白娘子的時候都會恐懼,更不必說,撿來的女人變成狐妖。”陳洄的聲音裡也帶著淡淡的擔憂。 說實話,林向晚其實不太想看狗血愛情劇,她總覺得,長歌不應該是那種為了情愛就失去理智的人。可轉念一想,長歌在失去親人後,被這男子所救,多多少少都有些宿命的意味在吧。 再次踏出一步,耳邊突然多了喧囂。 林向晚一睜眼,她正站在城門口,而身邊的人都接二連三從她身體裡穿過。 城門口聚集著許多人,對著城樓上指指點點。林向晚定睛一看,在城門上釘著兩具狐狸的屍體。 “這該不會是長歌的父母吧?”林向晚瞪大了眼睛,開始聚精會神聽前面的人科普這兩具屍體的由來。 “是黃月村送來的妖。” “什麼妖啊,這不就是兩具狐狸屍體嗎?” “城主請了天山觀的道長來,就連道長都說,這兩個是妖,都能化人形的那種。” “這事兒我也聽我嫁過去的侄女說了,那兩個妖裝作是夫妻,還跟著他們一起打獵。去了五六年,要不是突然現行,還不知道到時候要殺多少人。” “他們殺人了?” “黃月村這幾年有幾起案子到現在都沒破,估摸著就是這兩個妖做的……唉喲,誰他孃的用石頭砸老子?” 突生變故,林向晚趕忙環顧四周,沒想到先一步看到了救長歌的那個男人,他身邊站著一位頭戴斗笠的女子,想來就是長歌。 林向晚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女子,又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屍體,心裡哇涼哇涼。 父母的屍體近在眼前,可長歌如今的修為還不足以讓她在眾人面前將父母的屍體帶走。 更何況,她剛剛一定也聽到城主找來天山觀的道長,要是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只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局。 “這世上哪來的妖。”她身側的男子搖了搖頭,眼中都是對這些人的不屑,似是在嘲諷他們竟然會相信這種傳言。 “公子不信這世上有妖?”長歌壓低了聲音問他。 長歌很少會主動開啟一個話題,男人臉上閃過驚喜,連忙應道:“這世上若是有妖,也不會被人這麼隨隨便便就斬殺了。要我說,這都是些鄉野之人為了邀功杜撰出來的。” 長歌輕笑一聲,帶著些自嘲的意味,倒是不再回應。 二人進城時,守城計程車兵還要求長歌將斗笠取下:“城中如今嚴查。” 長歌取下斗笠,只能聽見周遭一片倒吸氣的聲音,都是因她的美貌而折服。 士兵已經展開手中的畫卷,卻沒了要對比容貌的心思,連路引都忘了查,便放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