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霆從身後的行囊中取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紫竹椅。這竹椅撐開來足有一張藤椅大小,只有椅背和椅座,還有兩邊扶手,只是沒有椅腿。椅背的後面繫著兩根堅韌如鐵的青藤。鄭東霆彎下腰,將兩根青藤宛如揹包般背在肩頭,接著身子半跪下來:“來,來,來,師弟你且坐上這紫竹椅。”
“師兄,莫非你要揹我行走?”祖悲秋遲疑地問道。
“正是!”
“但是……”
“別廢話,讓你坐上來就坐。”鄭東霆不耐煩地說。
祖悲秋無奈地嘆了口氣,勉強走上前,一屁股坐在紫竹椅上。只聽得鄭東霆一聲慘叫,一屁股坐倒在地,連帶著祖悲秋也跪倒在地。
“他奶奶的,師弟,你怎麼死沉死沉的!”
“我正想告訴你我的體重處於中上之姿,非健馬壯牛不能馱也。”祖悲秋道。
“中上之姿?虧你說得出口,你只吃不拉是不是?”鄭東霆掙扎著從地上直起身。
“你還想馱我嗎?”祖悲秋擔心地問道。
“當然,沒問題,剛才我只是少運了一口氣。”鄭東霆再次半跪下身,深深吸了一口氣,“好,給我坐上去,抓好扶手,千萬不要鬆手!”
“嗯。”祖悲秋小心翼翼地坐回紫竹椅上,雙手抓緊扶手,將雙腳並得緊緊的,緊張地四處張望,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緊接著發生的事,祖悲秋一輩子都無法忘卻。
他的身體在一股大力帶動之下,朝後急速地射去。獵獵的勁風猛烈地吹拂著他的頭顱,他的頭巾在一瞬間被狂風吹到了空中,在他的眼前一個閃爍,八五八書房變成了遠方一個模糊的灰點。官道兩旁的樹木飛速地向後退去,樹與數之間連成了一片黃綠相間的長廊。周圍的一切都糾纏在一起,天空、大地、白雲、落葉,遠處的原野和叢林一瞬間化成了七彩繽紛的光虹,在祖悲秋眼前不停地旋轉變幻著,令他目眩神移。
突然間,模糊的景象變得清晰異常,祖悲秋感到自己的身體騰雲駕霧一般飛昇到了一顆巨樹的樹梢頂端,腳下的官道此刻變成了一條細如蚯蚓的褐色窄線。就在他想要凝神觀看的時候,那股熟悉的狂風再次席捲了一切。他發現自己的身子在一棵又一棵巨樹之間忽起忽落地飄浮著,飄零的樹葉和尖叫的鳥獸,在他的周圍翻飛滾動。
他探出手,向虛無縹緲的空中輕輕伸去,想要體會手掌披風的感覺,卻又一團黑影鑽入他的手中,一股酥麻的感覺隨即傳來。他將手放到眼前,輕輕張開,只見一隻渾身青翠的飛鳥此刻正在他的掌心驚慌失措地東張西望。他連忙輕輕抬手,急風掠過,將這隻青鳥帶入空中。青鳥在氣流中翻了一個跟頭,張開翅膀,遠遠地飛走。
不知道翻過了幾重關山,跨過了幾條江河,鄭東霆終於在一片平坦的路面上收住了疾馳的腳步。他猶如腳踏彩雲的風神,在路面上行雲流水般滑行著,直到鞋底青煙四起才意猶未盡地停住了腳步。
“累了,歇一會兒。”鄭東霆一抖身子,將祖悲秋彈落地面。
祖悲秋雙腳剛一著地,只感到雙腿一酸,不由自主地雙膝跪倒:“這,這,這,就,就,就是……”
“不錯,這就是我們江湖人的輕功,感覺如何?”鄭東霆得意地問道。
“好……好棒,好……好爽!好……好痛快!好……好……”祖悲秋痴迷地喃喃道。
“沒詞兒了?嘿嘿這就對了,人人都這樣!”鄭東霆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記住你入江湖第一眼見到的功夫:咱們師父的絕技燕子飛雲縱。把這一刻印在腦子裡,將來你在江湖裡無論遭多少罪,到頭來你都會覺得值得,因為i你見識過了什麼是輕功。”
祖悲秋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身,閉上眼睛,強自穩住自己波瀾起伏的心緒:“師兄,我們現在在哪兒?”
“大概是在巴州東北,金州西南。”鄭東霆從腰間取下一條碩大的白巾擦脖頸上的汗水。
“啊,這是在劍南道和山南道交界之地,我家出外辦貨的手下曾跟我說過,這種交界之地匪類最多。”祖悲秋膽戰心驚地說。
“放心,有我江湖捕頭鄭東霆在,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鄭東霆滿不在乎地說。他的話音剛落,一聲尖銳刺耳的嘯音就在二人頭頂響起,一支黑羽長柄的空心箭擦著鄭東霆的頭頂牢牢釘在路旁一顆枯樹幹上。
祖悲秋嚇得立馬蹲伏在地,雙手抱頭,低聲問道:“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