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煨模��腔岣�憬餼鮒�淼餮性鋇拇�觶�媚憒髯鷗畢丶兜拿弊櫻�靄旃�抑魅蔚氖慮椋�鋇僥慍��櫓�瞎娑ǹ梢蘊嵐沃賾玫哪炅洹!�
一席話,說得秦主任剛才還滿面春風的臉色一下子暗淡下去。他沉默良久,說:“沈處你說得太準了,本來去年我就再也不肯於了的,要求到下面單位去做個小頭目,可領導硬是不讓我走,並給我報了助理調研員,上個星期市委組織部的檔案已經下來了。”
沈天涯本來也是信口開河的,不想竟說得絲毫不爽,這倒是他沒想到的。他覺得自己說得也太多了一點,正想走開,不想秦主任又說道:“沈處,我也看出來了,你跟我是一個型別的人,你原來不是市財政局的預算處長麼?也算是昌都市屈指可數的了得的人物了,可你那個預算處長做不長久,其中原因跟我大概也是八九不離十。”
沈天涯覺得此話有些道理,便說:“那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了?”秦主任說:“你的大名本來就是天涯嘛。”沈天涯說:“不過,我不敢跟秦主任您比?在您面前我嫩多了。‘’秦主任說:”你還嫩?不不,你比我明智,我被他們的副縣級的帽子一套,又套在原處了,而你已經突圍出來,可謂放虎歸山了。“沈天涯笑道:
“我虎什麼?一條水爬蟲而已。”秦主任說:“你這是過謙了。”
沈天涯忽又想起一事,說:“我看你現在雖然是政府辦主任,卻常跟谷書記走,谷書記肯定有什麼意圖吧?”秦主任笑了起來,說:“哪有什麼意圖?谷書記雖然是主持工作的縣委副書記,但縣政府這邊沒有縣長,縣委和縣政府的工作都歸他一人主持。縣委主要管人,縣政府主要管事,谷書記偏偏想做些事情,所以他在縣政府這邊呆得多,我的工派得多豈不是很正常麼?”沈天涯點點頭,說:“也有道理。”
兩人越說越投機,競至於相見恨晚了。還是沈天涯怕耽誤了秦主任的工作,便剎住話題,說:“我們的共同語言太多了,反正我一時三刻也不會離開昌永,以後有的是交流的機會,秦主任你先忙去,有空再擺龍門陣,怎麼樣?”秦主任也想起今天還有好幾起人要去政府辦找他,這才戀戀不捨離去。
回到住處,沈天涯腦袋裡還縈繞著秦主任的影子,心想這個秦主任也算是昌永的高人了,以後得多請教他。然後坐到桌前,翻開了縣誌。首篇竟是當時縣委書記的講話,標題叫做什麼《論縣誌的借鑑性史料性地方性處學性政治性階級性現實性》。沈天涯不禁啞然。他參加過昌都市財政志的編寫工作,多少懂點地方誌的體例,哪有將領導講話放到開篇的?一定是修志者為討好領導所為了。
好在後面對地方地理人文政治經濟的記載還實在,半天下來,沈天涯就算半個昌永通了。中午沈天涯沒讓秦主任來陪,自己到招待所食堂裡吃了點東西,稍事休息,下午又捧過縣誌翻看起來。這樣沈天涯又在大事記裡發現了一行這樣的文字:一九六二年七月李森林畢業於本縣儒林中學初中部。
一個學生從學校裡畢業是上不了大事記的,《昌永縣誌》將這一條煞有介事地寫進大事記裡,也讓人啼笑皆非。不過這個李森林一定不是等閒之輩,弄不好就是原準備做省委書記忽然做了省長的原省委李副書記了,他的大名就叫李森林,聽說他跟下放勞動改造的右派父親在昌永呆過幾年。要不是這樣,誰會把一個普通學生的名字寫進縣誌呢?不是無聊是什麼?當然,沈天涯還不敢肯定此李森林就是彼李森林,得問問秦主任他們。
下班時間快到了,秦主任來到沈天涯房間,喊他去吃飯。秦主任看見桌上攤開的《昌永縣誌》,順便問他看得怎麼樣了。沈天涯指著首篇《論縣誌的借鑑性史料性地方性處學性政治性階級性現實性》的領導講話,說:“你這部縣誌也太深奧了,這第一篇文章的標題,我讀了一整天都沒讀懂,秦主任你來了,正好向你討教:”
秦主任以為沈天涯真有什麼地方沒弄明白,抻了腦袋過來看了看那篇文章,說:“以沈處你這麼高的學問,這樣的文字也有不好懂的?”沈天涯說:“好懂我還請教你什麼?你看清楚了,我念給你聽:論縣誌的借鑑——”到此沈天涯停下了,然後才又往下念道:“性史料——性地方——性科學——性政治——性階級——性現實——,你這部縣誌豈不是一部性志了?”秦主任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這個沈處,見我被辦公室的爛事煩夠了,逗我開心吧?”又說:“你不知道,當初縣誌辦本來是不願意把這篇東西放進去的,卻拗不過領導的高壓,才不得已而為之,要不怎麼會有今天你這個高階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