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說:“你沒必要知道。”易水寒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沈天涯說:“那你猜猜。”易水寒說:“從你的表情看,我估計這個馬如龍不是你們的局長就是副局長。”沈天涯笑道:“你這人搞收藏真浪費了一個人才,告訴你吧,馬如龍是我的頂頭上司,預算處長。”
易水寒也笑了,一針見血道:“馬如龍是預算處長,你沈天涯是預算處副處長,現在預算處長馬如龍得了腦溢血,你這個預算處副處長不高興誰高興?”沈天涯說:“我大概還沒你說的這麼卑鄙吧?”易水寒說:“也不能說是卑鄙,這也是人之常情嘛,你不是做了多年的預算處副處長和正處級副處長了麼?這次馬如龍出了意外,給你空出一個肥缺兒,你也媳婦熬成婆,該出息了。
這話說到了沈天涯的隱處。但沈天涯知道事情並非像易水寒說得這麼簡單,說道:“哪有你說得這麼容易?預算處還有一個徐少林,他比我有手段,何況預算處長人選是要市委主要領導點了頭才定得了的。”易水寒有些不相信。說:
“預算處長不也是處長嗎?又不是市管幹部。”沈天涯說:“你不知道,預算處長比市管幹部
還市管幹部。“易水寒說:”但不管怎麼說,這一下你至少有了進步的可能性了嘛。“
沈天涯沒再說什麼。他覺得這樣的事情放心裡想想還多少有點意思,說穿了就索然無味了。他開啟門,就要往外走。不想易水寒卻在後面幽幽說道:“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沈天涯回頭望望易水寒。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易水寒笑笑道:“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沈天涯搖搖頭,說:“不知
道。“易水寒說:”你走吧,不知道就算了。“沈天涯的胃口已經被吊了起來,仍站著不動,說:”你彆氣我行不行?“
易水寒就一臉的無奈,說:
“今天是四月一日。”沈天涯說:“我還不知道是四月一日?我還知道昨天是三月三十一日,明天是四月二日呢。”易水寒說:“你就別幽默了,好不?”沈天涯說:“誰幽默了?”
易水寒想不到沈天涯也有不開竅的時候,只好點破了說道:“今天是愚人節。”
“愚人節?”沈天涯終於明白了易水寒的意思,說:
“你是說,這條簡訊是有人故意愚弄我的?”易水寒說:“也許吧。”沈天涯說:“愚弄就愚弄吧,馬如龍得不得腦溢血跟我沒太大的關係。”
話雖這麼說,沈天涯還是感到有些遺憾。馬如龍得了腦溢血。多少還可有些幻想,如果不是這回事,豈不完全斷了這個念頭?沈天涯又將這條簡訊調出來,倒要看看是哪裡發來的,不想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的號碼,既不是手機號碼,當然也不是座機電話號碼,座機電話號碼是發不出簡訊的:沈天涯想打電話過去罵對方几句,也無從撥號,又想想既然是愚人節,人家只是開開玩笑,你這麼當真,豈不好笑?
但沈天涯的情緒怎麼也上不去了,恨恨地將手機關上了,他不願再看到有人把簡訊打到他的手機上來。
離開文化館後,沈天涯在街上徘徊起來,忽然不知該往哪裡去才好。他不想現在就回去,回去無非就是吃飯和睡覺。去哪位朋友或同事家串串門,正是下班後進屋做飯的時候,人家沒工夫陪你說話。沈天涯就在街頭亂轉。一轉就轉到了一家電影院門口,也不管是什麼片子,買了張票就進去了。那是一部言情片,沈天涯早就對這些愛呀恨呀的玩意兒失去了熱情,看了半個小時就起身走了出去。
回到家裡已經八點多了,瀋陽陽正在做作業,葉君山則在廚房裡洗碗,見沈天涯這個時候才回來,就數落道:
“你去了哪裡?手機不開,我接到了好幾個電話,都是有事找你這位大處長的。”沈天涯說:“常委擴大會不是還有兩三天嗎,他們急什麼呢?”葉君山說:
“誰說常委擴大會了?你們處長馬如龍出事了。”
沈天涯就愣住了。他暗想,愚人節的簡訊莫非也有真話?
第二章
馬如龍是這天下午在昌都市屬下的昌寧縣出的事。
下午昌寧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都去了昌寧賓館,向省財政廳預算局兩位局長彙報昌寧縣財政工作情況,昌都市財政局預算處馬如龍和徐少林也參加了彙報會。會議直到五點多才開完。省市財政部門的實權人物在場。這頓晚餐昌寧縣的頭頭腦腦不用說都得作陪。不想推杯換盞之際。大家正在興頭上,馬如龍忽然不聲不響縮到了掎子下面。當時徐少林就坐在馬如龍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