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慢慢的舉高了手裡的王NA報告,上面那行猙獰的紅字清晰的寫著——基因相近率百分之99。99999999……
“是的,復仇的時候到了。”孫雲博平靜的說道,隨手把那份報告揉成了一團。
第二十三章 瞞天過海渡陳倉(中)
平靜的大西洋上靜謐無垠。暮色緩緩降臨在內海灣上空,一艘巨大的六層遊輪靜靜的駛離美國第一大海港城市紐約,遙遙向著不知名的夜色中某處駛去,遠遠看來彷彿是鑽進了一隻龐然巨獸的口中……
二層主艙,餐廳。
一張長達十餘米的歐式餐桌,鋪著雪白的桌布;幾盞傳統的八柱銀燭臺上鑲滿了晶瑩璀璨的細鑽,式樣古老的圓木靠椅的椅背上,凸雕著一個猙獰的狼頭,獠牙畢現。
孫雲博就坐在一張這樣的椅子上。
這麼長的餐桌,吃飯的卻只有五個人。
用葡萄藤慢烤細焙出的小牛排,澆上細膩的香草汁,幾顆西海灣新開的生蠔和牡蠣;一瓶莊圓自釀的漿果薄酒;主食就只是簡單的法式黑麥吐司——這樣簡單的食物,對於桌上這五個人的身份和財富來說,簡直可以用粗陋來形容了。
可是他們卻吃的非常專心。一絲不苟的用刀叉切割著食物,時不時的舉起杯子很有滋味的喝一口土釀的果酒,然後用餐巾小心翼翼的蹭一蹭嘴唇;就連把生蠔吸進嘴裡的時候,都是那麼的斯文雅緻,不發出一點點不雅的聲音。
沒有人說話。他們彼此之間甚至都不抬眼看一看其他人,也毫不理睬特地把他們從地球各個角落大老遠召集來的孫雲博一眼——彷彿他們千里迢迢而來,就只是為了吃這麼一頓簡單的晚餐而已。
高大地穹頂上,掛著巨大的一百燭水晶吊燈。把偌大的餐廳照耀的燈火通明。
就在這大吊燈平行地位置,三層艙的欄杆上,一身豔裝的馬麗麗,舉著一杯白蘭地。帶著戲謔的、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笑容,俯瞰著下面正在進餐的五個人——那只是五個模糊的人影而已。
馬麗麗已經記不清,這是孫雲博這幾年來第幾次請這四個人來自己的這艘私人遊輪上吃飯了。她只記得,以往每次從她這裡得到一些決定性的情報後,這四個人就會出現在這裡,陪孫雲博吃一頓飯……然後,一個星期內就會有一個原本欣欣向榮的上市公司莫名其妙地被人狙擊而告破產。
依稀記得,那幾家公司的老闆,好象下場都不怎麼好——有的跳了樓,有地瘋了。還有的好象想謀殺孫雲博報仇,結果被馬火旺的人分了屍……
馬麗麗嘆了口氣。其實那幾家老闆對她還都挺不錯的,在她供職於他們的公司地時候——就象那個笑起來很有魅力的叫易青的年青人一樣。
其實馬麗麗覺得自己還要感謝易青才對。
以往她只是聽說過。孫雲博和這四位生活在黑暗世界裡地金融狙擊手有著這種類似儀式一般的神秘晚餐聚會;但是身位臥魚兒的自己卻無緣參加——要不是易青使她從幕後走到了臺前,她還沒機會親眼目睹這一幕呢!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啃爛泥。馬克思說過,資本來到世間。沒一個毛孔都帶著血腥和骯髒的東西——這些美式的大托拉斯,那一個不是從血泊中矗立起來的?
易青啊易景,你究竟是一條即將成為果脯美餐的小魚呢。還是一根卡死大魚的魚骨呢?馬麗麗嘴角微微上翹,邪惡而曖昧的笑了笑,把杯子裡地酒一口倒進喉嚨,鮮紅的嘴唇亮閃閃的象飲了血一般……
她把杯子放在欄杆上,心滿意足的撫了撫自己的嘴,衝著下面的孫雲博飛了一個吻,媚笑著轉身而去。
穿過窄小的走廊,在三層艙盡頭的一個小房間門口,馬麗麗隨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間十幾平米的佈置舒適的辦公室。一張雙人床般大小的辦公桌佔了房間裡大半的空間。
桌上擺著一臺大屏顯的膝上型電腦——電腦旁的一個投影放映器,正幽幽的轉著,把電腦影片上的影像,投放到對面牆上的一塊幕布上。
馬麗麗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話筒微微不耐的喝道:“王嘉,你那邊好了沒有?你手下的人架子不小嘛!幾個小狗仔,還請不來嗎?”
對面牆上的幕布上,漸漸有了圖象——王嘉坐在香港《一本萬利》雜誌社的辛事辦公室裡,苦笑著道:“寶貝兒,我這邊還是凌晨呢,香港天還沒亮,他們哪能來得這麼快?”
馬麗麗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過大靠椅去,背對著攝像頭閉目養起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