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悵然若失地看著她離開。他自責的決定重來一次。
隔天早上若蘭下去用早餐時遲疑一下,想起凱爾的承認仍然莞爾。她曾經確信他是邊地勳爵,但沒有人可以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但他的動機使她納悶,他為何要這樣?
她到達餐桌時,得知有一半廚師所準備的肉派餅和一整桶牛奶不見了。凱爾似乎並不煩惱。他坐在餐桌上首,垂詢她的健康,且深切難過她只有少許牛奶。
整個早餐,他一逕笑容滿面,直到塞拉和麥肯告退。他從杯子邊緣說道:“你知道我的全名嗎?”
“不,我不知道,也不知道這有什麼關係。”
他氣派十足的放下杯子,伸手拿家庭聖經。他站在她面前,將聖經放在她膝上。她壓抑笑意的看著他翻開那破舊的書頁。“在這裡。”他說道。
她看到他指尖點的那一行,心中泛起狐疑。
“大聲念出來,若蘭。”
他聲音中的抖音使她想起黑暗中的激情。剎那間她真的知道了,但同時腦中充斥著疑問。他為什麼要偽裝?他怎麼忍心遞給她那件血衣?
“若蘭?”
她需要時間思考。他如果不是最下流的惡棍就是最大的笨蛋。或者她才是笨蛋?困惑和傷害迫使她開口。“你是杜安卓。艾恩。凱爾。”
“艾恩,邊地勳爵。”
她鼓起比面對法國國王時所需要更多的勇氣和耐心,將他的手抬離書頁,將書合上,然後起身面對他。“好極了,艾恩。你得告訴我你如何勾引你自己的女家教、並且追求那個養豬人的祖母。”
他緊抿著嘴。“那些故事是為了隱藏我的真實身分。”
現在她懂了。那此謊言、他的引誘她、那件血衣。她的雙手顫抖得拿不住聖經。感謝上帝多年來她已訓練有素,但也僅止於此了。她非離開他不可。“很好,很聰明的故事。”她將書甩在他的胸口。“告退。”
她任由他抓著書、目瞪口呆。她震驚得啞口無言,走上樓梯,進入她的房間。
他戴上眼鏡、穿錯鞋子。從她一踏進這座該死的城堡,他就滿口謊言。只有在她告訴他,自己將盡力說服女王改變心意時,凱爾才說出真相。
自己所做過的種種饃事歷歷浮現眼前。恥辱將她推入絕望中。他在呆子伯爵的偽裝下,玩弄著她全心奉獻給一位陌生夜客的愛。
哦,天啊,他知道她的一切秘密,不是嗎?她碰觸她平坦的腹部。他不可能知道孩子的事,他的孩子,一位在欺騙中孕育的孩子。
可憐的孩子,她想道。可憐的我,她痛心道。
她猛然醒悟。馬若蘭不是一個容易受騙上當的無知少女,她是一位聰明世故的女人。如果他試圖引誘她、動搖她,她是勝券在握的。
隔天早上她一踏進書房,凱爾就知道他有麻煩了她甜美的微笑、燦爛的明眸、自信的風采在在都說明了。
她身穿綢紋布,朝他輕移蓮步。當她坐在他書桌邊緣時,衣料沙沙作響。
“我一直在想你告訴我的話,凱爾。”她的手指像蝴蝶般飛舞。“我自問你為何要承認自己是邊地勳爵?”
因為我愛你,他想說,並跪下來求她原諒。但不知為何,他知道自己一日京弱,她就會像餓虎撲羊般的炮製他。
他雖然理虧,但仍決定控制場面,露出漫不經心的微笑。“我們是朋友,若蘭。你不相信我嗎?”
她吸起櫻唇唳道:“我當然相信,我對你是推心置腹呢,我還告訴你葛倫坎的事呢。”
罪惡感戳刺他。今晚她為何要讓頭髮如此散開、如一道閃亮的火紅瀑布般妖嬈動人?“我呃——”慾望使他喉嚨梗塞。他乾咳道:“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更進一步。”
她檢視著手指。“我不相信你是邊地勳爵。”
這句話像是挑釁。“我應該怎樣做才能說服你?”
“邊地勳爵知道一些事。”
例如她愛他並且懷著他的孩子。的確,他的行為罪無可這,但她非原諒他不可。你想知道什麼?“他拉起她的手,撫摸地的手掌。
她倒抽一口氣,但很快恢復鎮靜。“柏亞莉人呢?”
“她在巴貝多。”他大方地說道。
“你是否劫持她?”
他大笑。“沒有。我安排她和情人查理到那個群島定居,他們快要有一個甘蔗農場了。”
“你大可以以杜凱爾的身分安排她逃走,你不必偽裝自己。你是如何弄黑頭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