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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情況已由情報站派人通知咱們那一帶去了。我想孫承祖和汪化堂對我們那裡熟悉,咱那裡又是最重要的物資集中地,他們很可能去活動。咱們要趕回一個人去報告……”

“我就走,水山哥!”春玲揚起眉毛,攥緊拳頭,“孫承祖這塊反革命骨頭,殺人犯!上次叫他跑了,這遭,可叫他有好看的!”

“對!”民兵隊長贊同道,“你帶夜趕回去,我們也爭取天亮前回村!”

“你和儒春哥剛見面,”淑嫻說,“還是我回去吧!”“不,你走不過我。”春玲說著轉向儒春,“為工作,你同意吧?”

“好,抓敵人要緊!”儒春急忙回答,“加小心!別惦記我,傷一好我就上前線。”

“好好治傷,我會很快去看你!”春玲深情地望了未婚夫一霎,接著轉過身,急步跨出了門檻。

夕陽西斜,餘暉將公路上空的塵埃映照得泛著紅色。鵝絨般白的雲朵,凝滯在深秋的高爽的藍天上,白雲漸漸被斜日染紅,一會就要變成豔麗的彩霞。那時,半個天空將泛耀著瑰麗壯觀的紅光。太陽要暫時西沉了。但這種景象卻預告著翌日的好天氣,預示著明天的旭日將以更為燦爛的光輝從東方升起,裝飾錦繡的山川。

從前線向後方撤退的物資、各種工廠、傷病員和群眾,成堆成群地擁擠在河西岸上;而奔向前方的擔架隊、彈藥運送隊和搬運隊,又擠在橋東頭。敵人的迫近越發加大了運輸線上的容量。大河上唯一的一條公路橋,一時通不過這浩大的人流、車馬。用石頭、木頭築起的橋樑,發出了負荷過重的嘎吱聲。

江水山率領的二十幾副擔架隊伍,也擠在西岸的橋頭等著透過。大家都很心焦,淑嫻和玉珊幾個女青年扯破嗓子直叫——

“傷員等不得,要趕快進醫院!讓我們先過去吧!”“大白天有飛機來就糟啦!擔架隊該先走啊!”……

但是怎麼也喊不動。誰不急呀!就是想讓路也閃不開,真急人呵!

江水山擦了一把汗,掄著手槍呼喊道:“同志們!讓擔架隊先過吧!傷員同志要緊!”他邊喊著,邊推搡著人群,領著擔架隊,費好大事才擠上了橋樑。

橋上的人流停住不動了,又開始向後退。東面響起焦急的汽車喇叭聲。一輛滿載木箱子的卡車,上面插著防空的松枝,在和迎頭而來的人們搶路。車頂上高高地站著一位軍人,竭盡全力地喊著,要求人們閃開路,讓他那有緊急任務的汽車開過去。司機冒著天大的危險,擦著欄杆很矮的橋沿,從人群中擠過來。但是車開到橋中,不管怎麼按喇叭,軍人再怎麼呼喊,也前進不動了。

江水山見勢擠近汽車。那位軍人見江水山穿著軍裝帶著手槍,便跳下來,向他要求道:“同志,請你幫幫忙,叫大家讓我們先過去。車上載的是地雷、子彈、炸藥,前面武工隊急著用啊!”

江水山點一下頭,高舉手槍,大聲向人群吆喝道:“老鄉們,同志們!都向後退一退,向邊上靠,讓汽車……”“飛機!”幾個人尖聲驚呼。

人群立時紊亂了,急著向岸上跑。然而人多,又有牲口、車輛,一時疏散不開,擠著跑,有被擠出欄杆跌進高橋下的危險。汽車更是前進不得。為了防空,車開始後退——後面人少一些。但橋窄,裝的東西又多,退得非常緩慢。兩架美製B—25型轟炸機出現了。敵機一掠過西南方向的山頂,即刻衝過來,向橋上、橋兩頭的人群車馬,掃射轟炸。

爆炸聲驚天動地,河水激起粗高的水柱。炸彈皮在人們頭上、耳邊呼嘯,機關炮下冰雹似地掃來。

人們都在岸上奔跑,牲口脫韁,到處亂蹦。擔架隊好容易擠到橋頭。站在橋中心的江水山,聲震河水地吼道:“不要慌!臥倒!趴下來!擔架隊,護著傷員!護住……”

人們就地臥倒。抬擔架的人一齊撲在傷員身上。部隊上跟來的三個衛生員,奔跑著去搶救被敵機炸傷的群眾……敵機盤旋,輪番俯衝掃射,瘋狂地轟炸。

淑嫻懷抱一位傷員的頭,緊張而又擔心地望著橋上的江水山他們。

江水山趁敵機轉過去的當兒,向伏在橋面上的人們喊道:“同志們!衝到河邊,快!汽車不開有危險,車上是彈藥!快!”人們爬起來,拼命地跑去。

司機開車跑了幾步,“噠噠噠……”一排急促的機關炮打來,汽車周圍的橋面爆起碎石,車猛地煞住了。

江水山和押車的軍人跑到車前頭,只見司機中彈倒在座倉裡。水山即時上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司機,向岸上喊道:“快來救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