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燈做。再說吧!”
“噯呀呀,我老婆明天要回來啦!”
“日子長哪,你這末不聽話,我變臉啦!”王鐲子威脅道。任保心想:“這娘們又有新人啦,媽的!”他又央求道:“今夜輪我守壩,趁瞎新子那小子回家吃飯,我偷著溜來找你要點酒喝,給我吧!”
王鐲子想早點支開他,就說:“好,你在這等著,我拿給你。”她開啟門鎖,任保想進,她很快把他推出來,插上了門。
王鐲子進屋後小聲把任保的話告訴孫承祖。他想了想,說:“多給他點酒,再給幾個雞蛋,問明他守的地段。哼,曹振德!我叫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河一決堤……”
江任保興沖沖地回了家,炒了雞蛋,大開嘴福,一會就醉倒在炕上,鼾聲如雷了。
“我去時倒沒有人,”孫承祖接上剛才的話,“江水山這小子不知從哪鑽出來的!”
“壩沒扒開?”
“扒是扒開了,不大。”
“你怎麼不扒大點?”王鐲子惋惜地說,“北河要是開了口,不消半個時辰,幾十裡的莊稼全完啦!這對共產黨比什麼都厲害!”
“扒大點?命沒喪掉就好,你還不知道江水山這個人?”王鐲子咬牙發狠道:“這個東西,揹著黑鍋也為共產黨賣命!唉,怕只怕孫俊英壞了咱們。”
孫承祖和孫俊英苦心設計的陷害民兵隊長江水山的事件引起的這場激烈的風波,很快就平息了。事情沒有按陰謀者的算盤發展。
開初,激起軍屬的憤恨,把事態擴大,打了江水山,再打曹振德,接著搶公糧,把村子搞得烏煙瘴氣,天昏地暗……群眾很快明白過來,確信江水山不會幹強姦人這種事;老東山和江任保的證詞更洗清了水山的冤枉。謠言破滅了,出去四個多月的民工,興高采烈地回來了,並且有兩家掛上了“軍屬光榮”牌。江水山沒有為這場打擊倒下去,還是一樣地幹工作;張區長還親自到村裡來給他重新佩上手槍。曹振德也沒臥床不起,第五天就吊著胳膊出現在街上、村公所裡。
被打倒的是孫承祖他們自己的黨羽。孫俊英和馮寡婦經過政府的審判,以仇視人民政府、傷害幹部、破壞社會秩序的罪名,判處孫俊英徒刑五年,馮寡婦徒刑四年。自然,孫俊英的烈屬待遇也隨之取消了。
在孫俊英和馮寡婦被捕之後,孫承祖逃到東泊村“刮地皮”家裡藏匿起來。聽到了判刑的訊息,他很高興,知道孫俊英沒有供出他來,就又潛回山河村家裡。馮寡婦是根本不知道孫承祖回家的事,她是一尊任人擺佈的毒炮,裝上炮彈就放出去。孫俊英所以沒暴露孫承祖,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她一口咬定是借桂花事件發洩對江水山和曹振德的私仇,報復他們把她丈夫動員參軍的怨恨。因為她知道,如果承認和暗藏的敵人有勾結,那末罪惡性質就加重了。其次,她希望孫承祖的話能實現,中央軍會打過來,她要等到這一天,跟孫承祖到大城市享福,何況她對共產黨有刻骨仇恨呢。而政府由於戰爭緊張,任務繁重,對這一案件一時查不出明確的反革命政治陰謀的證據,所以就暫作這樣的判決。同時責成公安機關和山河村政府,繼續加緊進行血衣案和這次事件的偵察工作。
孫承祖沒有憐憫這兩位親信女將去勞動改造的情緒,只是感到失去了公開活動的工具,很是煩惱。但是這幾天報上登的,國民黨軍隊大舉進攻膠東的訊息——雖然離這裡還有幾百里路,然而是向前推進的——給孫承祖以很大鼓舞。由於現在山河村只有他夫妻二人,活動不易,他決定暫不冒險,只是嚴密隱蔽,以後再伺機進攻。
他在東泊村的黨徒“刮地皮”他們,自從大禿子來山河村參加過燒公糧殺害曹冷元以後,一直沒再敢進行活動。孫承祖最近去躲藏時又指示他們,找好時機,進行破壞……曹振德用一隻左手,動作拙笨地向鍋裡打點著食物。他身上被鬧事女人打的傷,在逐漸地好起來,有的地方已經長出了新肉,結下了疤痕。但是,他的右胳膊還不得不用白包袱皮吊在脖子上。
隨著國民黨反動派向膠東解放區的進攻,支前工作更加緊張,繁重。本來時常率領民工出發執行緊急和重要任務的指導員,這些天由於傷勢重一直留在家裡。振德躺著的時候,就前後不停地思索著村裡發生的事情。他深切地感到了階級鬥爭的錯綜複雜。他深切地感到了區委書記提出的懷疑——山河村還可能隱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反革命分子的估計,值得他深思。關於殺害曹冷元事件後發現的那件血衣,昨天區治安幹事來說,經過多日的偵查,已有了初步線索,懷疑點是東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