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鄉侯白著臉道：&ldo;可如今不也是……&rdo;齊王陰沉地道：&ldo;父皇原本是甚為滿意的，可我聽說，是父皇身邊那李家賤婢說了什麼，父皇才改了主意。&rdo;茂鄉侯氣得要跳起來：&ldo;這個賤婢！當初就該將李家滿門抄斬了才是！至不濟也沒入官奴，看她可還能在陛下面前饒舌！&rdo;陸鎮淡淡看了兄長一眼。這時候發狠又有何用？他心裡其實也有些後悔，想不到李檀留下的兒子尚未見什麼出息，女兒卻這般厲害。只是事已成，後悔無用，只道：&ldo;既然如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rdo;茂鄉侯的臉便比剛才還白了些：&ldo;二弟，你的意思是定要……&rdo;造反可是大罪！陸鎮冷冷道：&ldo;若是我們不先動手，等到山東事發，陛下有所防備，我們便只能受制於人。&rdo;茂鄉侯喃喃道：&ldo;但，但我們手頭有多少人？不如二弟你去西北……&rdo;陸鎮搖了搖頭：&ldo;自有了西北處置使起，西北軍便難調了。&rdo;他不想說，西北處置使或許就是皇帝特意安排去分他的權的，皇帝以為限制了他的軍權他便動彈不得，但其實造反有時候需要的人並不太多，只要能佔領後宮，脅迫皇帝寫下傳位詔書，並且幹掉晉王就足夠了。&ldo;你府裡甄氏不是已經得手了？&rdo;陸鎮抬頭看看齊王，&ldo;把東西拿來，我去與周鴻談。&rdo;齊王還有些猶豫：&ldo;舅舅，是不是，太著急了些……&rdo;陸鎮冷笑一聲：&ldo;殿下若覺操之過急，那準備何時起事？&rdo;齊王答不出來。他心裡隱隱地並不想真用這種方式去取得儲位，可他更明白，這一路步步走來，他已經退無可退，除了向前，別無它法。&ldo;那就‐‐依舅舅。&rdo;陸鎮面色略霽：&ldo;當斷則斷，方是男兒。富貴險中求，自來皆是如此。若是等老三繼了大位，你便只能坐困愁城，難道你便想這樣了此一生？&rdo;齊王握了握拳：&ldo;不想！我文才武功，哪樣不比他強？他不過是投生在中宮的肚皮裡，比我多一個嫡字罷了。&rdo;陸鎮微微露出了笑意：&ldo;這才像鳳子龍孫的模樣。你也不必著慌，陛下身體一直不好，我們只要出其不意，至少有五分勝算。這般大事，有五分便可一搏了。&rdo;&ldo;那周鴻……&rdo;齊王有些不大放心，&ldo;若是他不肯為了顧氏……&rdo;陸鎮笑起來：&ldo;自然不肯的。妻子名節固然要緊，可還不致讓他謀逆。休妻豈不比謀逆容易得多？&rdo;齊王愕然：&ldo;舅舅這是什麼意思？&rdo;既然不能成功，又為何要做這件事？若是不能將周鴻籠絡過來，反讓他有所警惕，不是完了麼？陸鎮大笑起來：&ldo;殿下可曾見過溫水煮蛙？若是將一隻蛙投進滾水之中，或許還會被它一跳逃出，可若是用溫水慢慢煮熱，便必死無疑。若讓周鴻為其妻謀反，固然不能，但讓他做幾件小事，想來他不會不肯。只是他做了一件，就要做正月十五之前，衙門裡不開印，各家都忙著走親訪友。顧嫣然因又有了身孕，無論是孟家還是齊家，都送了話來不許她大冷天的出門，她只能去三房那邊走走，然後就在自己園子裡看看臘梅花，或者陪著元哥兒玩耍，等著周鴻從外頭回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