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7部分

少有的奴才,連坐牢這樣的事都願意去頂替主子。”楊登科說:“你這才是婦人之見呢,我們兩個都進去了,不是同歸於盡麼?留著他當領導的給我在後面撐著,還怕天塌了下來?”聶小菊說:“要是你進去後,他食了言,對你不管不問呢?”楊登科很有把握道:“這你放心好了,董局長我還是瞭解他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何況他不管我,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楊登科還想說,我這裡還留有一手呢,可話到嘴邊還是強忍住了。他先從口袋裡拿出龍卡來,遞到聶小菊手上,說:“這是三十萬,是董局長特意留給我的,現在它已經屬於你和楊聶了,你要把它藏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聶小菊的眼睛就閃了閃。她也許覺得,有了這三十萬元,楊登科進去呆上幾年那就非常合算,一點也不冤了,按常規在外面工作十年八年,全部工資算攏來也不過十萬八萬的。

楊登科原打算將龍卡交給聶小菊後,把那盤帶子也遞給她的。那部錄音機剛才已被他扔進垃圾筒,只留著這盤不大的帶子還揣在懷裡。可看到聶小菊接過龍卡時眼睛裡閃動的亮光,楊登科心裡不覺沉了沉,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懼。這個女人太容易被金錢打動了。楊登科沒經歷過也聽人說起過,容易被金錢打動的人往往不太可靠,是託不得大事的,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至親至信。

楊登科一時又下不了決心了。

可兩人擁抱片刻,分了手,聶小菊已走出去幾米了,楊登科又把手伸進口袋,悄悄捏住那盤帶子,輕輕喊了一聲聶小菊。

聶小菊當即回過頭來。楊登科心裡像被什麼錐了一下,他看見聶小菊滿眼是淚。聶小菊奔回來,投進楊登科懷裡,泣不成聲道:“登科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這個家的,你不用擔心我們母子,我們等著你早日回來。”

這句話讓楊登科備感欣慰。他不再猶豫,一手摟著聶小菊,一手掏出了那盤帶子。

也是鬼使神差,楊登科腦袋裡忽然又想起為了做上學校教導主任,聶小菊自己跑到董志良那裡去,求他去找教育局領導給自己說好話的事。這個女人不僅對金錢感興趣,對權力也是情有獨鍾。憑經驗和直覺,楊登科意識到迷戀權力和金錢的女人,有時比痴迷權力和金錢的男人更可怕,更靠不住啊,雖然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

楊登科將那盤帶子重新放回到了口袋裡。

楊登科絕望地咒著自己,是不是因為這次突然到來的變故,讓自己對什麼都疑神疑鬼了?這世上最無可救藥的恐怕就是人了。貪婪。自私。焦慮。怯懦。患得患失。首鼠兩端。得意時倨傲,失意時自卑。崇拜權勢,欺壓弱小。看重金錢,藐視貧窮。貌似強大,其實不堪一擊。懷疑一切,甚至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楊登科無奈地跟聶小菊分了手。他在街旁徘徊了好一陣,一時不知如何處理這盤帶子才妥。他甚至後悔不迭了,早上不該一念之差冒出這麼個餿主意,害得自己煞費苦心,左右為難,多出這番周折來。

後來楊登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同學鐘鼎文,覺得把帶子託付給他應該是放得心的。他於是上了一輛計程車,去了城西派出所。

鐘鼎文並不清楚最近楊登科身上發生的一切,卻已經知道楊登科的主子董志良進了市委常委,而且風聞他有可能要做分管政法的市委副書記。因此一見楊登科,鐘鼎文就拍著他的肩膀,說:“登科好久沒見你的影子了,是不是董領導成了市裡的核心領導,你也跟著身價看漲,燒香的人多起來,忙得抽不開身,顧不上老同學了?”

楊登科哪有心思跟他開玩笑,隨便應付了兩句,正要道出自己的來意,只聽鐘鼎文又說道:“機關裡都說董領導以後會做副書記,分管我們政法這一線,該不會有假吧?登科你應該沒有忘記,你的進步,老兄我也是出過力氣的,以後可要在董領導那裡替我多美言幾句,讓我這個老派出所所長也進步進步,到市局去補個有點油水的缺。”

鐘鼎文字來是跟楊登科開慣了玩笑的,並不一定真要透過他去巴結董志良。可楊登科卻莫名其妙地放棄了來派出所的初衷。他假設自己就是鐘鼎文,而董志良已經做上了分管政法的市委副書記,恰好自己手頭有一盤記錄著頂頭上司不可告人的隱私的帶子,我是將它留著,等到朋友從裡面出來後還給他,還是交給上司,為自己今後的晉升鋪下一條黃金通道?理智地分析,楊登科覺得鐘鼎文決不是那種人,可如今世風日下,人心叵測,有些人為了自己升官發財,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啊。楊登科設想著,萬一鐘鼎文為了自己的前程,賣友求榮,把這盤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