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爬起身,倒了杯溫水,喝了以後就開始發呆。可能是祈安的話起到了作用,又可能是因為忽然做了這麼個奇怪的夢,讓楊瀟開始思考起遊戲的意義來。
以前遊戲對她來說就是遊戲,玩遊戲的時候她也不會把自己融進去,變成另一個人。甚至說,到現在為止,她對不歸這個遊戲還是一知半解,在她的觀念裡一直就是“練好了遊戲,就能和司馬更有話題。”
遊戲對她來說一直是和司馬交流的一個媒介,可透過這半個月的接觸,她發現,除了司馬,其他人也漸漸的介入了他的生活。嶺哥,祈安,程飛,曉月,哲哥,棄哥;高揚,安熹……
她開始明白,這些人已經不只是遊戲裡面的一個角色,也是現實中活生生的人,她的交際圈也漸漸由原本小小的一個圈在宿舍裡,只跟著陳晨出去,變成了一群遊戲人交流玩耍的圈子。
她開始明白,為什麼剛進遊戲那陣,程飛會說:“快來救我,我要死了。”那是因為程飛是真把飛天敦煌當成他自己了,所以程飛會因為飛天敦煌的死而感到緊張,這不是開玩笑或者什麼,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代入到了那個角色中去。
再說嶺哥,楊瀟忽然想到,嶺哥其實不是反應快,而是有他所說的“戰鬥意識”。像是她自己打怪或者對戰玩家,都是先看螢幕判斷局勢,然後再看鍵盤操作。
嶺哥應該是把自己帶入到了角色裡面,第一時間做出不損害自身的判斷。司馬也是,能迅速的在被襲擊後做出閃避的反應說明心裡繃緊了一根弦,他把自己和遊戲裡面的司馬同步了,感覺那人受傷自己也會受傷一般,有了這種緊張感以後,自然行動起來(操作起來)也就更加準確迅速。
就像祈安說的,他們都把自己當成遊戲裡那個人,就好像會因那人疼而疼,會因為那人陷入危機而緊張。他們不是在玩遊戲,是在過另一個人生。
楊瀟覺得自己的覺悟遠遠不夠,她想著不就是玩麼,角色受傷了,哦,該補血。角色死掉了,哦,反正一會還會復活。
這種“半吊子”的心理,和大家那種和角色“同呼吸共命運”的覺悟是沒法比的。首先她就沒有那種不想死,不能死的覺悟,更不要說別人那種連受傷都會覺得有些疼的感覺了。
楊瀟又碰了碰肩膀上被扇子“劃到”的地方,夢中的那景象還依稀在眼前,她忽然有些理解了,若是遊戲中的每一次傷害對他們來說都形同於自己受傷,那麼當然會拼盡全力去閃避。
反觀自己總覺得,那是遊戲裡的人啊,是好是壞,是死是活好像都和自己關係不大。這種念頭,導致她確實在心態上就先輸給了其他人。
對上簡素言的時候也是,能感覺到簡素言在打遊戲的時候是很專注的,如果不是祈安告訴自己簡素言原本竟然有心臟病,從那靈活的操作上根本看不出那人是個有先天性疾病的女生。
祈安也是,光看無情在遊戲裡的表現,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操作犀利的中年大叔,要狠勁兒有狠勁兒,要速度有速度,可誰想得到現實裡是一個和自己身形相仿的妹子呢?
大家在遊戲裡不光是融入了自身,更重要的是能在遊戲裡做到現實中做不到的事情,這可能就是遊戲的魅力所在。
而自己,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別人說了,自己就聽了跟著做,有生以來還從來沒有自己決定過該做些什麼事不該做些什麼事,玩遊戲也是,覺得能和司馬搭上線就完了,但是也沒有發自內心想要強。
而現在她聽了嶺哥的話,聽了祈安的話,忽然有種明悟。她既然已經開始玩遊戲了,也下決心要好好玩了,就要真的認真去玩。
何況她也答應司馬了,要盡最大努力進戰隊,這是她長這麼大,頭次想去為了什麼事拼盡全力。就像嶺哥說的已經開始的事情,沒有盡力因為些微的不順暢就打退堂鼓,這樣就永遠沒有成功的時候。
雖然她一開始是因為司馬進入的遊戲,但是現在打好遊戲已經成為她的一個目標。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左右是已經醒過來了,不如就看看遊戲的情況怎麼樣了。
楊瀟開啟燈,從床上爬起來,坐到電腦桌邊,一眼看到桌上的手機亮了,楊瀟拿起一看是秦嶺發來的簡訊,上面寫著:
【妹子你別胡思亂想,不過是輸了場比賽,回頭練練總會好的,等我回去咱們再練,我明天的飛機到北京,時間不早了我就沒打電話,有事等回來見面說。】
楊瀟忽然有些感動,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從她認識秦嶺開始,每次她困惑的時候,遇到困難的時候,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