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小六雖然力大,到底平日多做粗活,連玉怕他手腳太重無形中又傷了辰若,只得親自上前幫忙。
辰若撐了一路,此刻正昏昏沉沉的忍耐著周身的不適,忽然感覺自己的右臂被一人輕柔的握住,那人身上有著淡淡的冰片香,香味竟然和自己如今薰衣用的一樣,他心中一動,下意識回握住那隻溫軟的小手,這突然的舉動反把連玉嚇了一跳,她偏過頭瞥了辰若一眼,見他緊閉雙眼,長睫微顫,意識並不十分清醒,一張清雋的臉倒是少了往日的清冷疏離,她無語的垂下眼睛看了下自己手臂上那隻骨節清秀的右手,苦笑一下,那晚她想替他擦掉滾粥被他百般嫌棄。只怕如果此刻清醒,定然不願讓自己與他如此接近。
這小院看著不大,走進來才發現算的寬敞,黃土鋪地索性沒有揚塵,院內右側擺著一張小方桌,幾個長條凳,院角還摞著幾個石墩竹篾等物。連玉她小心的攙著辰若的右臂,勉強支撐起他小半個身子的重量,額頭已經有了薄汗。數人艱難的挪進了最大的那件正屋,一踏進去,被屋簷遮了頭頂烈日,立即覺得涼爽了好多,連帶著心頭的急躁也去了些。連玉粗粗一略,原來這宅子雖然建在城郊,在外頭看的時候,除了院子比其他人家乾淨些倒也沒甚不同,待進了屋子才發覺,這滿地鋪著的皆是整塊的青石板,被人打掃的一塵不染干乾淨淨,屋裡只備著日常所需,除了壁桌上的一抹綠,並沒有多餘的飾物,樑棟木窗傢俱也沒有雕花沒有塗漆,只用同色原木打磨了精緻古樸的式樣,整個屋子卻極其舒適,光瞧著就讓人靜下心來。
連玉小心將辰若扶上了花架床躺下,小六不待喘口氣轉身又和田嬤嬤一道攙著辰鈺在一旁矮榻上坐下。
“有勞嬤嬤了。”連玉這才點了點額頭,拭去額頭薄汗,開口道。
田嬤嬤正一臉緊張的瞅著辰鈺,但是一屋子的主子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她也不敢開口問個究竟,忽然聽得這話,她忙開口回道:“姑娘您客氣了。”
田嬤嬤從進了屋就一心牽掛著辰鈺,這時才抬眼看清了連玉的模樣,當下驚得瞪大眼睛,嘴裡也訝然的發出嘶的一聲,她心道:這姑娘就應該是小五方才說的駱家三姑娘了吧,長得也太出挑標誌了些,雖然此刻形容有些狼狽,但是這般人品樣貌著實難得,而且,居然有絲眼熟,說不出似乎在哪裡見過。
連玉看著縮在文椅上驚魂甫定的辰螢,靜了靜神方道:“雖然有些不太方便,但能不能勞煩嬤嬤取些珍珠粉熬些滾湯過來,大家喝些壓壓驚。”
“熬湯簡單,但是珍珠粉,恐怖不容易。”田嬤嬤一臉難色,焦急的又看了看辰鈺蒼白的臉色,這裡不過是農家,哪像辰家駱家這般大戶人家這麼方便,珍珠粉人參這般精貴之物只做尋常。
連玉咬了咬唇,看了辰螢的髮髻間半響,又別過頭:“藥房哪裡也沒有麼?”
“這裡哪裡比得上城裡,只怕沒得這般精貴之物,便是有,也只怕成色不好。”
“連玉這個可以用麼?” 辰螢這時有些緩過神來,拔了髮髻間的雙股金簪,指著上頭兩顆指甲般大的東珠,怯怯的問道。
“。。。”連玉方才就注意那個簪子了,但辰螢的首飾多是幾位老太太給的,就怕太過貴重,回去不好交代,所以她一時起意,到底沒開這個口。
辰螢堅定的將簪子塞進田嬤嬤手裡:“嬤嬤,你拿去磨成末,再送過來,我們急著要。”
豈料田嬤嬤想的也是和連玉一樣的,她在辰家伺候過幾年,是知道這個二姑娘的,又見著這游龍吐珠雙股金簪做工精細,當下遲疑著不敢接。
“顧不了那麼多了,辰家少爺的身子要緊,嬤嬤,事急從權,你先去做罷。”連玉也上前勸道,田嬤嬤才諾諾的應了。
辰螢經過方才馬車上一通動亂,又被扒了簪子去,髮髻已經鬆散了,趁著她蒼白的小臉,愈加可憐。她自己又渾然不覺,塞了簪子又繼續坐著發起呆來。
連玉見狀嘆口氣:“嬤嬤,這裡,有沒有梳子?”
田嬤嬤正要回話,辰鈺忽然開口道:“嬤嬤你去忙吧,連玉,你去開啟那第二個抽屜看看,那裡應該有你要的。”
這正屋各式擺設都不像是客房,連玉方才就猜這可能是辰鈺自己住的屋子,見他這般說,便更加肯定了,如果這樣更好,拿著嬤嬤用的梳子給辰螢用也著實不合適。
辰螢只怕從出生之後就沒受過這些,所以到現在都還有些沒緩過勁來,只是搬了一個圓杌子坐在花架床邊上,眼巴巴看著躺著的辰若。連玉只能把她拉起來,哄了幾句讓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