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樹兒,你們還記得咱來的時候路過的那個鐵匠鋪吧,那不是有釘馬掌的嗎,在那咱肯定能僱到車。”夏至就說。
雖然是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夏至其實心裡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釘馬掌的地方每天車馬不斷,就算是當時找不到車,跟釘馬掌的師傅說說,他肯定認得能給人拉腳兒的。
夏至錢袋裡帶著足夠的錢,只要錢出的足夠,不愁辦不成事。
“姐,我就知道,跟著你肯定沒錯。”小樹兒幾乎是在用崇拜的眼光看著夏至了。
夏橋這個時候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聽了夏至的打算他也跟著點頭。這些本來應該是他這個大哥來操心的,結果卻全都得依靠夏至。
夏橋就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咱們誰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唄,還講究那麼多幹啥。再者說了,今天要不是你出頭,我和小樹兒還在老田家呢。”夏至就笑著說道。
夏橋此刻一定還不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事,對一家人的將來擁有怎樣的意義。
“哥,你終於做了一件男子漢該做的事。”夏至見夏橋還有些心事重重的,就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她是想拍夏橋的肩膀的,但她畢竟比夏橋矮,只好省些力氣了。
“小樹兒沒見過咱大月兒姐,估計你也不記得了,那時候你才兩歲。我還記得一點兒,這些年一直沒忘。”提到了大月兒,夏橋的眼睛又有些溼~潤。“十六,你說,大月兒姐現在還活著嗎?”
原來昨天聽了栓柱奶奶說田老頭是怎麼對待田家大姨和二姨的,夏橋就擔心田氏有樣學樣,大月兒的去向也和田家大姨和二姨一樣。
“哦,”夏至有些遲疑,她不想說不負責任的話安慰夏橋,“這事我也說不好啊。”
“咱娘她,咱娘她真就……”
“為了給她孃家弄錢,咱娘啥事都做的出來。哥,你覺得我要是嫁給了田大寶,跟大姨和二姨有啥區別嗎?”
夏橋一愣,隨即就落了淚。他一雙手緊緊握住夏至的手。“不會的,不會的,哥現在明白了,往後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
“咱娘壓著你,你也敢反抗嗎?”夏至笑眯眯的問。
“咱娘她……,不管咋樣,我不會讓她再害了你。”夏橋回答。
“哥,你其實應該再多念些書。”夏至就笑了,“你再多念些書,跟真正博學的先生請教請教,就明白啥是真正的孝道了。”
還有一件,夏橋的心太軟,對於不該心軟的人和事,他也一樣心軟。
兄妹三人一路說著話,就到了他們進村前路過的那個大場院了。這個時候天色還有些早,但鐵架子上已經拴了牲口,場院上停了三輛大車,有人來來往往地說著話。
“叔叔大伯們,那輛車往大興莊去,咱多給腳兒錢。”走到場院上,夏至就高聲喊道。
場院上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夏至!”一個少年越眾而出,一口就叫出了夏至的名字。
夏至打量了少年兩眼,頓時又驚又喜:“錢月來?月來哥,你咋在這了?”
走過來的矮壯少年,正是跟五月相過親的錢月來。
“我剛幫人賣了一群羊,在這路過,給騾子補個鐵掌兒。”錢月來朝鐵架子上指了指,那上面拴著的大青騾正是他的。“夏至,你咋也在這,這是……”
錢月來一邊問,一邊看向夏橋和小樹兒。夏橋他沒見過,小樹兒他見過,估計是沒記住。夏至忙就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錢月來和夏橋同歲,比夏橋小了幾個月,就喊夏橋叫做大哥,小樹兒跟著夏至喊錢月來做月來哥。
“我們來姥家串門的。”夏至又告訴錢月來。
“就你們三個人?咋現在要回家沒車?”錢月來就問。
“是跟我爹孃來的,不過出了點兒事,我們先回去。是沒車,所以過來這邊看看,看能不能僱到一輛車,我們多出車腳兒錢。”夏至說著,就問錢月來,“月來哥,你認識這些人不,給我們介紹一輛車吧。”
錢月來做牛羊買賣,走南闖北的,他能到這裡來補鐵掌兒,估計跟這邊的人也不陌生。有錢月來的介紹,僱到的車就更穩妥了。
錢月來笑了笑:“有我在,你們還僱啥別的車啊。不過,你們得等我釘完掌兒。”
夏至一聽喜出望外:“月來哥,那會不會耽誤你的事啊?”
“也沒啥大事,我正打算回家呢。先送你們回去,我再回家。我遇著你們了,還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