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跟我家老三似的,說不通。”
“我這回回京,還要跟勝衣一起盤恆些時日呢,他老說要跟我出海……我這回回去就走天津港了,到時候少不得要捎上他。”
“你啊……”
“姐夫,聽說朝廷要改漕運為海運?”
“嗯,已經定下來了,差不多要著手進行了。”漕運損耗太大了,不如海運,現在大齊朝海運十分發達,早就有人說要漕運改海運,因為涉及的利益太多太廣,這才現在才定下來。
“那我的船隊可一定要參加。”
“你也悠著點,要留點利給別人,不要把好處全佔了,雖然有我們給你撐著,但是財帛動人心,你太顯眼難免有人要整你。”
“我自是省得。”劉鳳歧笑了,“我只佔國內的一兩成就行,不賺錢只為買個好人緣就可以,我主要還是走遠洋。”
“聽說現在廣東、福建那邊有人想要運鴉片,你那船隊過海關方便,你可千萬不能沾那東西,那東西禍害子孫,被查出來要抄家滅門的,你也須防有人害你。”
“我知道,那東西我不沾的,我手下人若是敢沾我直接把他扔海里。”
兩個人又談了一會兒,就各自分開了,吳憲要回衙門辦公,劉鳳歧久未來揚州,要跟當地的商戶多應酬。
吳怡並不知道舅舅帶回來的最大的禮讓吳憲收了,她正為舅舅送來的一箱子各種童玩高興呢,還是有舅舅好啊……
瑪麗亞只會說些簡單的漢語,語言不通,招待她的任務也落到了劉氏頭上,劉氏雖然對她有些善意但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這個時候吳怡的作用就顯了出來。
瑪麗亞住了半個月多時,已經跟吳怡好的形影不離了,這一日她翻出了一套小洋裝給吳怡裝扮了起來,吳怡穿著洛可可風的華麗篷篷裙,荷葉邊跟隨處可見的蕾絲把小小的吳怡堆成了一個華麗的洋娃娃一樣。
內裙是柔軟閃亮如水流香檳色緞子,襯裙是莎制的,打著繁複的褶子,外裙是織著精美的薔薇的綢緞,吳怡用手摸著裙子的表面,現代有些人看不起洛可可風格,覺得過於浮華,不利於裝13,可是就是這種華麗的風格,才最適合那些出入於宮廷盡情享樂的貴族們。
吳怡在巨大的穿衣鏡前轉了個圈,覺得自己跟公主一樣。
“這衣服是我媽媽做給我的,進宮參加舞會用。”
“很漂亮啊。”
“怡,這裙子送給你了。”
“不,我穿著新鮮一回就行了,我也沒有地方穿。”
“我來中國之後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的,不過七說我們住廣州,左右不見他們就是了,可我覺得這樣不好,我父母都喜歡七,為什麼你們不喜歡我呢?”
“因為相處的不夠久吧,時間長了就好了。”吳怡只能這樣說了,西方種族歧視的其實不少,但是因為大齊朝開海禁早,展示出的實力又強,也就被當成古老的強大種族尊敬著了。
“但願如此了。”瑪麗亞還是有些不高興。
“你孃家姓什麼?”
“普瓦松。”
吳怡發了幾次音都發不好,索性也就撩下了,反正法國人也是從夫姓的。
七舅舅夫妻在揚州住了二十多天就告辭了,劉氏再三挽留也沒能把瑪麗亞留下,只得心中惴惴不安的看著弟弟帶著洋弟妹離了吳府。
劉鳳歧他們走了之後劉氏就得全力預備著過年了,偏巧這個時候小孫姨娘病了,八姑娘被劉氏抱回了暖閣再次跟九姑娘一起養著了。
相比張牙舞抓總愛抓人的九妹妹,八妹妹顯得乖巧多了,不愛哭也不愛鬧,劉氏叫奶孃們看著,不要讓小九欺負姐姐。
因為年裡事多,見劉氏忙著跟陀螺似的,心裡不安起來,想要幫忙。
“你能幹什麼?不要越幫越忙就好,有你二姐、三姐幫我就夠了。”吳怡也就摸摸鼻子走了。
她現在觀察二姐跟三姐,覺得她們確實鍛練出來了,行事頗有章法了,尤其是二姐很有些鳳姐的風範,三姐也不再是麵糰似的,在下人面前有一些威嚴,這就成了,至少出嫁不會受欺負。
到了臘月二十那天,終年不下雪的揚州城也下了一場雪,雖然沒有留太久就化了,也把小丫頭們喜的什麼似的吳怡也玩了半天的雪。
卻聽見外面有人哭……
這快過年了,哭什麼呢?吳怡四下一看,夏荷不在屋裡,秋紅有些著涼正在自己屋子裡捂汗呢,“侍書,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大過年的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