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兩我拿得出,你不怕後面的大頭我拿不出嗎?”
“不怕,無論是沈家還是吳家,別說拿二十萬換沈見賢和沉思齊兩條命,就是拿兩百萬換他們也是肯的,這二十萬兩,我知道你能拿出的所有了,才把這事跟你說的。”
“你是怕他們不信你吧。”而且無論是沈家還是吳家,都會把這事跟四皇子聯絡在一起,吳怡卻知道吳柔在這事上,為四皇子少,為自己多,收錢這事她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吳柔笑了,“我知道你是會信我的。”
吳柔說完了這事,待劉氏出來了,又向劉氏見了禮,藉口孩子還小,就回去了。
劉氏對她也就是守著禮儀罷了,沒有特別的親熱可也沒有特別的疏遠,她走之後,劉氏拉著吳怡的手進了偏廳吃飯,吳鳳和吳玫已經在坐了,吳怡坐了下來,踏踏實實的吃了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頓舒心的飯。
吃罷飯後,劉氏問吳怡,“她跟你說什麼了?”
“無非是說她生了個兒子,自己春風得意,想要看看我混得有多慘罷了。”
劉氏知道她沒說實話,也沒有逼她,替吳怡理了理頭髮,“這人啊,就是要起起落落,三窮三富過到老,年輕時艱難點,總比老了受罪強,我替你算過了,你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命。”
“太太怎麼也信上這些了。”
“唉,這人啊,不由得不信命啊,早年張道長就曾經說過,我命裡主富貴,只是子女宮太兇,對兒女稍有妨礙,幸虧你父親子女緣好,這才能守得兒女周全,如今想想,他說的竟都是真的。”
“太太說的什麼胡話啊。”吳玫掀了簾子進屋,“什麼對兒女有妨礙,太太兒女雙全的,太太再說,我要去砸了那張道士的道觀了。”
“你可不許胡說,那張道長是有名的活神仙。”劉氏捂了吳玫的嘴。
“九妹就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吳怡笑道。
“她啊,進了宮見了皇后娘娘都不知道怕,正月十六皇后娘娘又要召見,不知道她又要闖什麼禍出來。”
“皇后娘娘喜歡我,我在宮裡可沒闖什麼禍,就是那個馮思寧,整天鼻孔朝天的,她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看你那鼻孔啊,揚得比她還高呢。”吳怡笑道。
吳玫正色瞧著吳怡,“五姐,人家說你命苦,艱難,可我看你還是笑,為人處事就是要這樣,別人要瞧咱們的笑話,咱們偏不給她們瞧,讓她們稱心如意。”
“是,九妹說得在理。”吳怡說道,吳玫天生的帶著犀利跟銳氣,跟劉氏和吳憲都不像,如果算一算星座,沒有萬年曆吳怡也能看出來,這丫頭是百分之百的獅子座。
劉氏搖了搖頭,“我養了這麼多的孩子,到最後的這個倒是個最難養的,可偏偏是個女孩。”
洪宣帝這一年新年,過得也是極差的,很多他一直想要視而不見的事,都一樁一樁的攤在他的眼前,年少時他也曾經想過自己老了是什麼樣子,卻沒想到人老了老了,竟會是這般的景況。
他揉了揉額角,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多了許多的白髮,“父皇,您又頭疼了嗎?”
他抬起頭,看見一雙關切的眼睛。
“沒事。”他笑了笑,“父皇只是累了。”他的太子,他的天賜,他這一輩子兒子眾多,親手帶大的卻只有太子,從他學步邁出第一步,到他會叫父皇、母后,再到他會描紅寫字,他都在那裡,更不用說這孩子天性純良,真心誠意的喜歡著他這個父親,尊敬著他這個父親了。
“孩兒給父皇揉揉。”乳名天賜的太子站到洪宣帝身側,替他按揉著額角,“父皇不必為朝政的事多煩心,您不是說治大國如烹小鮮嗎?”
“是啊,如烹小鮮……”可這小鮮是最難烹的啊,“天賜,你有一件東西,別人要搶走你怎麼辦?”
“拿就給他們啊,為什麼要搶啊。”
“那樣東西你很喜歡很喜歡,別人搶你也要給嗎?”
太子愣住了,他還沒有什麼很喜歡很喜歡的東西呢,“父皇,能讓我想一想嗎?”
“能。”洪宣帝點了點頭,旁人耳語說太子傻,他卻知道太子只是反應比別人稍慢,但是記文章別人是百遍會背,他能堅持背一千遍,而且到什麼時候也不會忘,想事情他需要自己想一想,但是想出來的結果有的時候連他這個做皇帝的都要驚訝,最難得的是他能持之以恆,認準的事情一定要辦到底。
太監總管常無事進來稟告:“肖大人和吳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