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事,沒有內鬼誰信?”
沉思齊愣了愣。
“我這身邊的人……”鐵勇男指了指外面,“不一定是誰的人呢,我可不想讓人放冷槍,想來想去的,我也就信你。”
沉思齊走了之後,鐵勇男讓外面的衛兵進來,“沈大人身上的墨是怎麼回事?”
“是萬將軍,砸了他的桌子,把墨潑他身上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機靈點,這幾天也不用輪崗了,就是跟著沈大人。”
“是。”
吳怡坐在炕上做棉衣,夏荷幫她理棉花,上好的棉絮一層一層的鋪到白棉布上,“夏荷啊,你說這棉衣保全能穿上嗎?”
“能,咱們兩、三天就能做好兩件棉衣兩條棉褲,隨著四姑爺往京裡面送例行軍報和特產的車馬,一個多月就到京裡了。”
“保全兒不知道長多高了?”
“姑娘看鐵蛋少爺就知道了,他如今三歲了,這棉衣的尺寸是他兩歲的時候穿的,保全少爺穿啊,只能大不能小。”夏荷說道。
“夏荷啊!你也給寶林做兩套吧,跟著車馬一起就送去了。”吳怡說道。
“早做完了,就等著姑娘的話呢。”夏荷說道,寶林是夏荷的兒子,“那孩子啊,被我扔慣了,我爹媽又寵著他,怕是早忘了我什麼樣了,倒是想他爹會想得多些。”
“我原來覺得你嫁周老實委屈了,這一路行來,我倒看這周大哥是好人,手藝又好,話雖不多,但是知道疼人。”
“女人啊,這輩子找這麼個男人就行了,他又沒有那些花花腸子,秋紅他男人,雖然對她也好,有錢了還是免不了從外面討了個妾。”
“還有這事兒?”
“秋紅不讓我跟姑娘說,可我到了遼東,左思右想的,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姑娘的現銀都讓七姑娘拿走了,雖然綵鸞讓姑娘送回孃家了,帳本子也拿回去了,自有太太幫姑娘照應著陪嫁的莊子和江南的綢緞莊,虧不著姑娘的,如今姑娘和姑爺落了難,難免有小人起了歪心思,太太年紀又大了,吳家家大業大事情多,秋紅是個可靠的,人卻太老實,她男人有了別的女人,萬一有了歪心思……”
“錢財是小事,秋紅的男人也不敢貪太多,水至清則無魚,我聽你說這事,覺得替秋紅傷心,她那人品才貌……”吳怡嘆了口氣,“秋紅就是脾氣太好了。”
“姑娘可不能像是原來似的了,不管日後咱們能不能回京裡,都要指著姑爺鋪子的房租和姑娘嫁妝的收息,過日子的,官中給的月例錢,連打賞都不夠,姑娘也是的,七姑娘說要錢就給了,那人不是給抓住了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吳柔,她跟我要錢如果我不給她,她是做得出讓於行風無聲無息的死了或者翻供的事的,二十萬買個於行風的活口,值。”
“四王爺找了她啊,可算找了個活閻王。”
“四王爺沒準兒以為自己找了個活菩薩呢。”
“姑娘,您說過兩年保全少爺大了,侯爺和太太,能讓咱們把保全少爺接過來嗎?”
“能,一定能。”
沉思齊在京裡時不知道軍衣的事這麼複雜,他在正平城管過軍衣,知道軍戶做的軍衣都有暗記,無論是多少件,憑著暗記查記走到哪兒都能查到是誰家做的,棉花布匹都是有數的,上面派出來多少,就要交回去多少,只准許一成的破損折舊,湊足一千件或者是兩千件繳入庫中,入庫之前要擲色子抽查,抽到哪一件,都要拆開查驗,在正平城倉庫要查一次,入大庫還要查一次,調走還要查一次,如果鐵勇男說的事是真的,蘆花案露出來的根本就是冰山一角。
在京裡時父親曾經說過,當年做的棉衣,當年就全部出庫這從來沒有過的事,就算是有急用,庫裡也不可能一件都不剩,蘆花案的棉衣,兵部庫裡就是一件都沒剩。
吳怡見沉思齊回來就是發呆,又見他衣裳髒了,以為他是在軍中發生了什麼事,端上去一杯茶,“喝點茶暖暖身子。”
“我原以來我去自首,自然有人會深查下去,沒有想到蘆花案還是一床大被掩了……”沉思齊說道,“該抓該殺的人都還在外面逍遙呢。”
“這事牽扯到不知道幾位皇子,還有太子的外家,不掩就是天下大亂,聖上年紀大了,束甲相爭的典故,你又不是不知道。”吳怡說道,哪個皇帝也不想到自己的晚年,看見的是骨肉相殘的局面,那怕是表面的太平,也要費力維持。
“唉,現在想想,還是邊關好。”沉思齊向後一靠說道,見炕上有做好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