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她不夠美貌,不夠溫柔都是假,她現在明白奶孃說的是對的,吳承平嫌棄她的是她的“不孝”。
在關氏看來,她不把孫姨娘當成婆婆孝敬,佔的是個理字,自古以來姨娘就是姨娘,就算是自己丈夫的生母也只不過是個姨娘,拿來當婆婆孝敬實在是太過折辱她這個吳二奶奶。
吳承平那裡卻是一個情字,孫姨娘是他的生母,關氏看不起孫姨娘,連帶的在吳承平眼裡就是看不起他這個庶子,他這樣有才華卻出身不好的庶子,最怕的就是被看不起,被自己的妻子看不起這件事,實在是讓吳承平受不了。
兩夫妻漸漸的也就相對無言了,吳承平輕易不登關氏的門,整日只與丫環們混在一起,幸好有劉氏壓著,才沒有寵妾滅妻的事情發生。
見事情如此,關氏不禁有些後悔,可是又有些放不下架子,事情也就這個僵著了,她除了寄情書畫,也只有偶爾到歐陽氏那裡坐坐逗弄一下歐陽氏的長子這個消譴。
關氏今日到歐陽氏這裡時,沒想到吳怡來得比她還要早,正抱著吳家的長孫吳伯年教他念三字經。
“五妹今日來得真早。”關氏笑道。
“二嫂來了。”吳怡抱著吳伯年起了身,讓了關氏上座。
“五妹小小年紀哄起孩子來卻比我有耐心煩。”關氏捏了捏吳伯年胖胖的小臉。
“我原也不喜歡小孩,連九妹都懶得哄,看見伯年卻喜歡得不行。”吳怡笑道,吳伯年在她懷裡掙扎了兩下,“姑姑,下地,下地。”
吳怡放下了吳伯年,吳伯年跑到關氏那裡伸手,“糖,糖。”
關氏從荷包裡拿了兩塊桂花糖出來給他,“這孩子,我每次來都會給他帶糖,時日久了見我第一件事就是要糖。”
“他啊,現在只有吃的心眼,我教他念三字經,他倒像是沒聽見一樣。”吳怡笑道。
“他還小嘛。”關氏摸了摸吳伯年的頭髮,吳伯年長得很漂亮,白白嫩嫩的不說,一雙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唇紅齒白的倒似個小姑娘,見關氏和吳怡在說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聽著兩個人說話。
“不小了,不小了。”他拿著糖在地上一邊跑一邊說道。
“這孩子,自從會說話就沒消停過。”吳怡笑道。
關氏看著吳伯年,眼裡卻流露出嚮往來,吳伯年已經兩歲多了,她嫁進吳家也快兩年了,肚子卻全無動靜。
“二嫂這荷包的花樣倒是別緻。”吳怡知道她的心事,有些話卻不是她一個小姑子能說的,只得指了關氏的荷包說事。
關氏解了荷包下來,荷包的花樣是石中蘭花,不似是一般的閨閣花樣,倒有些像是大家的書畫,遠遠的看去竟像是畫上去的而不是繡上去的,上面四個題字蘭質蕙心。
“這是我在家時父親書房裡的一副畫,我描了做花樣子,卻沒耐心去繡,如今嫁人了,半月前閒來無事找出來,竟然繡成了。”
“二嫂是個手巧的。”吳怡看著荷包,心裡卻有萬千思緒,關氏剛嫁進來時略顯豐盈的身材和圓圓的萍果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消瘦了下來,臉瘦成了瓜子臉,身子也單薄的很,眼角眉梢略帶著三分的哀愁,婚姻給這個可愛的女孩的不幸要比幸福多得多。
“在家時我娘說我的繡活不好,如今怕也要嚇一跳了。”關氏說道。
兩個人正在說著話,一個眼熟的丫環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二奶奶,二爺咳血了!”
“大夫不是說只是外感風寒嗎?怎麼會咳血?”關氏忽地站了起來,吳怡也跟著站了起來,這是在缺醫少藥的古代,咳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雖然對二哥吳承平沒有什麼好印像,在這種時候表現冷漠也是非常失禮的。
“二嫂不必著急,也許只是咳得厲害了,傷了喉嚨。”吳怡安慰著關氏。
兩個人正在說著,本來在正院裡幫著劉氏管家的歐陽氏也回來了,一見這個情形也表現出憂色來,“是啊,弟妹不必著急,我跟五妹陪你一起回去。”
歐陽氏、吳怡陪著關氏回到吳承平和關氏的小院時,正巧看見孫姨娘在屋外哭,見了關氏和吳怡一起來了,直接退了開去,關氏和吳怡沒有說話,歐陽氏卻皺起了眉,她可不是關氏要顧及吳承平的面子,吳怡要顧及姑娘的體面,她本來就對孫姨娘沒有什麼好印象,她跟關氏關係好,自然認為關氏跟吳承平變成現在這樣,跟孫姨娘的挑撥有關。
如今孫姨娘見到她們三個竟然不施禮,自顧自的走了,簡直是火上澆油一般,“那人是誰?怎麼見了主子不知道行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