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也許是因為卸下了首輔的重任,又見著了久別的女兒,劉老太爺一副開心至極的樣子,不停地笑著。
“好,好,好,三丫頭你很會養孩子,孩子們都是挑著兩家的長處長的,好啊,好。”
吳怡聽著這話都有些不像了,劉氏和其他的人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是吳劉兩家的骨血,當然是都像了。”劉氏笑道,“您還沒見過承宗吧?承宗長得最像您,可惜這次沒帶來。”
“早晚能見著,早晚能見著啊,三丫頭啊,你最近還下不下棋了?”
“家務繁忙早就不下了。”
“可惜啊可惜,姑爺也是個會下棋的,可是這做官就是瞎忙,哪有工夫陪你啊。”
老太爺一口一個三丫頭,吳怡聽著難免彆扭,估計劉老太太也聽著不像了,咳嗽了一聲,“老太爺應該吃藥了,藥熬好了沒?”
“吃藥,又是吃藥,我沒病吃什麼藥啊。”
“大夫開的藥,說了要吃連吃四個月,少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行。”劉老太太又跟劉氏解釋,“還沒出正月的時候,你父親吃了大半盤子的九轉大腸,又喝了涼酒,腹瀉了一宿,幸好吃了老七從西洋帶回來的藥這才止了腹瀉,又請了大夫開了調理方子,實在是讓人不省心。”劉老太太在女兒面前數落著劉老太爺,劉老太爺就是抿著嘴聽著。
“好了,我吃藥去就是了,何必在女兒面前如此叨叨,三丫頭啊,吃完晚飯你陪我好好下一盤棋,你的幾個哥哥都不如你下得好,閔文你帶著承業,一會兒我要在書房考較承業的學問。”
“好,恭送老太爺。”劉氏他們又起來恭送老太爺,男丁們也都走了,吳承業被劉閔文給帶走了,堂屋又剩下了一群的女眷。
“是個俊閨女,鼻子長得像你。”老太太召手讓吳怡到自己跟前去,仔細的看了吳怡的手腳,眉眼,滿意地點點頭,言下之意就是除了鼻子之外都不像劉氏——吳怡確實像吳憲的地方多一些,“你就是鼻子長得好,又高又挺又直,五丫頭會長得很啊。”
其實這也是個無厘頭的吧——吳怡很想翻白眼。
“我倒覺得我的鼻子太硬氣了,像男子的鼻子,沒想到孩子們裡面只有五丫頭的鼻子長得最像我。”
“你的鼻子長得好,自小就是個愛較真的,不把別人說得都聽你的不罷休,鼻子這一宗你說不過我。”
“小姑的鼻子長得最像老太太,我看怡丫頭的鼻子應該說是像老太太才對。”大舅母夏氏說道,她的年齡看起來不小了,也有奔五的樣子了,可是卻依舊要在劉老太太身後立規矩,她旁邊做寡婦打扮的是二舅母,五舅母長得極瘦像是竹竿一樣,六舅母人倒是還算年輕,可是長得精明外露,跟別的舅母有明顯的氣場不合現象。
前幾個舅母都是劉家在京裡做官的時候挑選的,都是大家閨秀,嫁入首輔之家說出來也是極體面風光的,誰知道劉家三代不許出仕,所有人都回到了這座鄉下的老宅,這種困居讓被做為官夫人培養的世家女們眉目間都留下了某種叫憂鬱的痕跡。
劉氏帶了吳怡他們住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吳怡更加體驪到了這種困居的意義。
舅舅們都是飽讀詩書的,有些甚至已經有了功名,卻因為劉老太爺的一句話退回到了山東,六舅舅那樣不顧體面的雖少,樂享田園生活的卻是真的沒有。
倒是吳怡同輩的人們各有各的風采,有人就是安心做田舍翁,有人專注於詩畫雜學,甚至有一個做起了徐霞客,四處遊歷,沒有了科舉的壓力,表兄們倒都有了些魏晉的風骨。
表姐妹們都是有才華的,劉錦跟吳怡本來就熟,只是劉錦在繡嫁妝,母親這次來終於把婚期給定了下來,就在今年的七月,劉錦也就沒事不出門了,一副專心繡嫁妝狀。
吳怡本著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的原則,直接去找劉錦,劉錦其實並不剩多少嫁妝了,已經準備了幾年了,應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完了,劉錦只是陷入了某種恐慌,看見吳怡來了,恐慌有些加劇。
她知道自己不是絕色美人,只是有大家氣度罷了,雷定均卻是有“美名”的,她雖然沒見過,但是下人們的耳語聽得太多了,雷定均到了山東就來劉家拜望過,下人們都在傳未來的三姑爺長得太好看了,跟畫上的神仙一樣,這讓劉錦覺得緊張。
吳怡長得像吳憲的地方多,雷定均也長得像吳憲,不過是年少精裝版的,吳怡現在出落的出水芙蓉一般,雖然身量尚小,形容尚嫌稚嫩卻仍然能看出是美人胚子一個無疑,從現在開始就算是一直往歪了長也醜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