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都被驚動了。
肖氏坐在屋子裡急得直哭,“這是哪裡來的冤鬼啊,我的兒自小乖巧,不曾招災惹禍,沈家憐老憐貧年年架橋鋪路,是京城有名的積善人家,竟然遇上了那不認路的冤鬼……害了我兒啊……”
古人最是迷信,遇上這樣的事,比平時生病還要著急十倍。
馮氏在一幫扶了肖氏,也是跟著掉眼淚,“太太,不如請清虛觀的張道長來一趟吧。”
吳怡剛在裡面喂沉思齊喝了藥,見這樣的情形也不能說什麼,她前世就算是無神論者,經歷了一場穿越也不敢太鐵齒,說什麼世上本來沒有鬼的話,“太太,我年輕,也沒經過什麼,這會子也是六神無主,大嫂說得對,這內裡的病得治,要是真的是有鬼,自有捉鬼的人,沈家是積善之家,二爺必有神佛保佑。”
肖氏指著身邊的婆子,“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張道長!”
紅袖從外面進來,見這個情形,悄悄地走到吳怡身邊,正想要說話,肖氏瞪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大聲說!”
紅袖愣住了,看了一眼吳怡。
“你沒聽見太太的話嗎?大聲說吧。”
“是,回太太、大奶奶、二奶奶的話,奴婢剛才奉了二奶奶的命去看了昨晚撞上那鬼的翠蓮,她燒得比二爺還厲害,已經人事不知了,滿嘴的胡話。”
“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肖氏哭道。
“她說的什麼胡話?”一直保持著千言千得不如一默本色的福嬤嬤說道。
“她說不要來找我,我什麼也沒看見,還喊什麼吟風姐……”紅袖話說到一半,肖氏臉色就開始不對了,吳怡趕緊的喝止了她。
“吟風姐姐生前對二爺最好,怎麼會害二爺?”吳怡說道。
紅袖立刻低下了頭,“許是奴婢聽錯了。”
“吟風那賤婢!”肖氏怒道,“來人,捆了她的嫂子跟侄子……”
“且慢。”吳怡說道,“太太,媳婦年輕見識淺薄,但是聽二爺說過吟風姐姐最是忠心不過,若是她的話……莫非是她陰靈不遠,聽聞二爺娶了妻,來看看二爺,誰知道人鬼殊途一不小心驚嚇到了二爺,若是如此二爺這病倒是好治了,太太若是處置了她的親人,沒準兒反而惹怒了她,再回來興風作浪。”
“太太,弟妹說得有理,不如等張道長來了,聽聽他老人家怎麼說。”馮氏在一旁幫腔。
“嗯。”肖氏點了點頭,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吟風的死不簡單,可是吳怡依舊是故做不知的樣子。
清虛觀的張道長,傳說是張天師的後人,跟沈家也是常來常往的,一聽說是沈家有請,當即也就來了,院裡院外轉了轉,又看了看沉思齊的面色舌苔,說了句讓吳怡受驚不小的話,“二爺這是受了驚嚇,非是鬼神之事。”
舉凡是做他們這一行的,不管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必定要往神乎其神的地方去牽扯,好讓主家多出銀兩,這位張道長一張嘴就把鬼神的事否了,莫非是真有神通?
張道長又問:“這二爺頭底下枕的枕頭,裡面似是包有冰塊,是誰的主意?”
肖氏雖然剛四十出頭,在古人眼裡卻已經是老婦了,張道長又是方外之人,因而只有馮氏和吳怡領著屋裡的丫頭們避進了屏風後,肖氏是一直坐在一旁陪著,見張道長說非是鬼神之事,心就放下了,“是我家兒媳的主意。”
“這倒是個好法子,這發燒就怕燒壞腦子,我親眼見過機靈的孩子竟燒成了傻子,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可惜只有富貴人家才能在這夏天用冰。”張道長說道,“二爺剛一落生,貧道就給沈二爺批過命,他命裡的劫數在十八歲上,二十歲時有生死大劫,過了這兩道關口,也就一生無憂了,如今看他的命格卻似有轉機,可否請二奶奶出來,讓貧道見一見。”
“快請二奶奶出來。”肖氏說道,“張道長年高德勳,又是方外之人,讓二奶奶不必介懷。”
吳怡本身也不是那種扭捏的人,當下大大方方的出來了,福了一福,“沈吳氏見過張道長。”吳怡這才看清楚張道長的眉目,老爺子六十多歲的樣子,面板卻像嬰兒般的白裡透紅,一絲皺紋都不見,頭髮也只是白了一半,花白的鬍子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穿著一身道袍,確實是仙風道骨,頗有幾分的仙氣,看起來更是莫名的眼熟。
張道長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吳怡半天,“二奶奶不記得貧道了?”
吳怡搖了搖頭。
“你小的時候我給你批過命。”張道長點了點頭,手指略一掐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