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們今日倒齊全,不知道有什麼高興的事?”吳怡對她們微點了一下頭,坐了下來,不要說她是嫡女,就算是庶子庶女們也不必把姨娘們當長輩看,三歲主、百歲奴,姨娘們就算是再得寵再有地位也是奴。
“只是看今日天氣晴好,在一起閒聊罷了,姑娘這是打從哪裡來啊?”王姨娘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敏感地嗅到了一種不尋常,吳怡從來都是對姨娘們敬爾遠之的,如今卻主動走了過來,情形實在是不對。
旁人都說五姑娘最不像太太,是個沒心眼的傻大姐,王姨娘卻從不敢小看吳怡。
“閒逛而已。”吳怡把目光投向了馮姨娘,“馮姨娘倒是比上次更加的富態了。”
“託老爺太太的福,這孩子現在已經不鬧人了,我吃好睡好自然是長胖了些。”
“我不懂這些事,不過胖應該是好事。”吳怡笑了,馮姨娘從說話的語氣動作神態都無比的坦然跟真誠,好像她真的懷孕了似的,紅裳的爹是做行腳大夫的,紅裳也頗知道些偏方,吳怡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有意培養紅裳學醫,福嬤嬤也略通醫術,紅裳是她的入室弟子,吳怡使了個眼色,紅裳走了去,“我這個丫頭懂點醫術,整日沒事醫些府裡的小貓小狗,時間長了我院子裡的丫頭有點小病都找她看,不如讓她替姨娘們看看,讓她知道什麼是孕婦的脈相。”
這個要求挺突兀的,也挺不合理的,但是吳怡是姑娘,又是嫡女,姨娘們心裡再犯嘀咕也得給面子,芍藥首先伸出了胳膊,“好啊,好啊,紅裳你先給我看看。”
紅裳今年才十三歲,一臉的稚氣,誰都不會認為她有什麼威脅性,只不過因為是吳怡院子裡的人,旁人都對她高看一眼,在得到吳怡的示意之後,她佯裝笨拙的給芍藥診脈,過了一會兒紅裳笑了,“姑娘,奴婢總算知道什麼是滑脈了,管姨娘的脈相沉穩,哥兒的脈相有力,這胎真真穩得很。”
“你呀,這回可要記住了,胡亂診脈當心別人打你。”吳怡笑道,“這丫頭是個笨的,嘴又快,亂診脈差點被打。”
馮姨娘也笑了,大大方方的伸出了胳膊,“來,給我也診一診。”
紅裳知道這是戲肉,立刻嚴肅起來,認認真真地馮姨娘診脈,“馮姨娘的懷相也好,哥兒的脈相雖然弱一些,可是也是很沉穩的。”紅裳說道。
“這丫頭倒是有兩下子,胡大夫也是這麼說的。”
吳怡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問紅裳,“馮姨娘的脈相如何?”
紅裳搖了搖頭,“馮姨娘沒懷孕,馮姨娘的脈相——說她有孕卻不明顯,說她沒有孕脈相卻也相似,而且症狀也都對,難怪胡大夫會一直診不出來,如果不是福嬤嬤教我的法子,我也不診不出來馮姨娘沒懷孕。”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驚訝紅裳的發現,吳怡在馮姨娘大大方方讓紅裳診脈的時候就斷定馮姨娘也以為自己懷上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形。
福嬤嬤走了過來,“宮裡面想要有孕的女人多,這種事並不少見,假孕罷了,女子一直盼著自己有孕又沒有,年深日久就會有這種□症,以為自己有了,肚子也會大起來,太醫們都會診,民間好一點的大夫也能診出來,這胡大夫的醫術也確實三腳貓一些。”
“可這孩子她能生出來嗎?”吳怡驚訝得不行了。
“所以說啊,是癤子總會出頭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這種事本來不是你一個姑娘應該摻和的,說出去要笑死人了,只是太太有意的要讓姑娘多長點心眼,多長點見識也是好的,左右這府裡沒人敢拿姑娘的事到處說嘴,可是姑娘下次還是不要把事做得這麼明顯的好。”
“是。”福嬤嬤平時話不多,吳怡不犯錯她不會說話,可是每一次都能說到點子上,從她和劉氏身上,吳怡真正佩服了古代女人的內宅智慧。
去劉氏那裡送東西的紅袖回來了,小臉快要抽成一團了,進了屋欲言又止的。
“紅袖你又路見什麼不平了,說說看。”紅袖現在人稱紅大俠,為人急公好義,最愛打報不平了,也幸好她是吳怡的人,吳怡和劉氏也都喜歡她,否則她真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個姓林的真真的不要臉,雷家大爺也是個見色起義的,吳六嫂子說得對,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她這麼一說一屋子的人都樂了,紅袖今年才十一,比吳怡還小,卻老氣橫秋的說男人沒好東西,實在是有趣。
“紅袖,那個姓林的又怎麼了?”
“珍珠姐姐不讓奴婢跟您說,怕您生氣,可是奴婢覺得這事姑娘得知道知道,表姑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