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漢朝的小鎮她倒是不稀奇,只是坐在車廂裡久了身上好不自在。沒來漢朝之前她就是個多動的性格,想當初要不是為了要跑去拉薩旅遊,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田地。
羅敷本來長得標緻,塗黑了的面板和一身男裝並不能盡遮風華,在邯鄲尚且如此,走在這小鎮上自然是十分地扎眼。
看路上的人都在注視羅敷這個風流公子,小廝曰:“今天跟公子一起出來可是長了臉了,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我們呢,以前何時如此風光過,就是接老爺下朝也沒有現在的光景。”為怕惹來不便,羅敷拿帛扇往小廝頭上一敲:“二小不得渾說!”雖然這麼說,嘴上還是笑開了花。二小也陪著嘿嘿傻笑。
找到馬商,挑了兩匹健壯的紅馬,談好價錢,小廝從懷裡拿出一些貝殼、龜甲之類的東西來給馬商,看得羅敷直是目瞪口呆,這些是什麼?
那馬商也不樂意了:“我的馬不收貝殼龜甲,只收金銀銅錢。”
小廝道:“這也是錢,你為何不收呢?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馬商也不讓步:“不收就是不收,就是上官府也是一樣。有錢牽馬,無錢走人!”說完就要走。
小廝只得拉住他,把身上帶的銀子與了他才算完。
套好車,羅敷忙不遲的去問秦韜:“爹爹,我剛才見小廝拿些破貝殼爛龜甲之類的東西換馬,豈不可笑?二小是不是瘋了?”
誰知秦韜一點也不奇怪,安然捋著鬍子道:“新朝以來,皇上推行新政,其中這貨幣改革就是一條。皇上下詔,恢復貝殼、龜甲等古幣為貨幣,與金銀和銅錢一樣執行貨幣職能。”
這可就奇了,真乃天下奇聞,羅敷也是略通中國歷史的,可從沒聽說過這封建社會還有使用這些東西當貨幣的說法,想這王莽真是笨哉。
伯姬一聽羅敷說也是笑了。秦韜替女兒解釋道:“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你母親兄長何時讓你買過東西?一向是什麼都為你置辦好了,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然比不得伯姬這樣從小就知道生活艱辛的。”
“孩兒知錯了,以後一定讓爹孃長兄省些心才是。”羅敷道。
剛出那小鎮沒多遠是個樹林。古代的樹林比不得現代有科學的管理,而是長哪算哪,長什麼樣是什麼樣,樹木大小不一雜亂得很。中間又多生草蔓,一眼看上去陰暗得很。羅敷心裡正慎得慌,忽然從樹林裡竄出一眾人來。
她哪裡知道,自己在鎮子上已經被人盯上了。自己如此出眾的長相,甭說行走在小鎮上,就是在邯鄲這樣的城市都扎眼得很,怎麼會讓人盯不上?
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手裡拿著斧頭、鋤頭之類的“武器”。本來已是近七月的天氣,多有光著膀子,衣衫不整的,羅敷還好,直嚇得伯姬大氣都不敢出。
羅敷透過蓮子偷偷看去,一共來了五個人,四人步行,中間一個騎馬的一定是為首之人,羅敷看他們打扮應是附近村子的窮苦人出身,對父親說:“爹爹,把你身上的錢都給我。再把車裡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拿出來,敷兒自有用途。”說完,不顧父親阻攔從車廂出來了。
來到車伕旁邊的位置,對車伕不動聲色的一句耳語:“等會聽我號令不用管後面發生什麼事情,拼命趕車就是。”
羅敷從車內出來,對來人說:“各位好漢,只要不傷我們性命,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是好漢的。”說完把手中的銀子使勁往遠處路邊一扔。
那些人哪想到她有如此舉動,餘下四人都放下手中“武器”(不如說更像“工具”)去撿銀子去了,倒是慌了那領頭人,喊道:“不許撿!不許撿!”不過還有誰聽他的?
羅敷一看時機來了,衝車夫說:“快走!”一聲令下,車伕也不管什麼了,拼了命地往前趕車,仍然橫在路中間的匪首嚇得慌忙讓路。
後面的匪徒似乎反映過來上當了,一陣狂追。羅敷又把車內的食物扔在了路上,那四個小嘍囉撿來便吃,哪還有追的心?為首之人也覺得沒勁就沒再追來。
一直把車趕出那林子又走出好遠去,羅敷才讓車伕慢行,檢視各人,都是驚出一身冷汗來。幸虧車子墊得厚,又走的是稍微平坦的管道,不然如此顛簸真怕伯姬吃不消。這些人也真夠大膽,在官道也敢搶劫。
秦韜道:“敷兒剛才嚇死為父了,怎的如此大膽啊?”
羅敷輕快地說:“難道敷兒做得不好嗎?”
秦韜道:“好是好哉,太冒險了。”
伯姬道:“伯父不要責怪羅敷姐姐了,她豈不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