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夜聽潮要說赤眉軍並不是夜家經營,王匡王鳳兄弟並非主要將領,那她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看河北丟失。羅敷此一驚非同小可,一時氣血上升,大腦不聽使喚,竟然昏厥過去!
片刻之後,夜聽潮尋羅敷不見,見她倒在書房的地板上,頓時眼神如冰,慌忙去探她的鼻息,鼻息尚存,只是稍稍紊亂,他這才放下心來。一股真氣緩緩注入羅敷體內。
夜聽潮:“傳東方齡!”語氣中是讓人不敢初級的憤怒。伸手將羅敷抱起,快步向臥房走去。侍女忙道:“是。”掩飾不去心中恐慌。
東方齡趕來,細細為羅敷把脈。經過夜聽潮之前真氣注入,羅敷意識已開始恢復。
夜聽潮怒對侍女道:“誰負責陪夫人左右?”兩侍女嚇得跪倒在地:“公子饒命!是夫人說要去公子書房,不讓奴婢們跟著的。”夜聽潮長袖一揮,眼看就要取她們性命。羅敷知道他這個動作一旦完成,袖中竹簡即出,後果不堪設想。羅敷哪還顧得身子虛弱,忙對夜聽潮道:“慢!”
夜聽潮略一遲疑,回頭看羅敷,見她面形容憔悴,又要出手。誰知東方齡道:“公子還是為了小公子而少動殺唸吧。”聲音雖然仍舊冷漠,但救人之心可見。
“小公子?”羅敷不解的問。那是怎麼回事?
夜聽潮眼中憤怒瞬間轉變,對東方齡又驚又喜道:“你是說……”
東方齡點頭:“夫人有喜了。已然三月,是個男孩。”東方齡眼中雖然仍有苦楚,但更多的卻是坦然。夜聽潮對羅敷之心她早已領教;而羅敷當初更是為了救夜聽潮而受盡侮辱。如今她對羅敷偏見漸消,開始感嘆她的聰穎、善良、明大義。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竟然助劉秀取得今日成就,是她東方齡所不如的。想當初她為王莽做事,簡直是助紂為虐。
夜聽潮哈哈大笑,羅敷也是驚喜難耐,流出淚來。夜聽潮道:“都下去!”下一秒已一步上前,將羅敷擁入懷中:“敷兒。”吻幹她臉上的淚水。“我們的孩子,你懷了我們的孩子!”說著興奮道:“我要將這全天下全部給他!我們的孩子應該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我要他力挽河山,肩挑日月而生!”
看著手舞足蹈的夜聽潮,羅敷不忍打斷,難得見他放下平日的諸多心事,如此開懷一笑。
入夜十分,羅敷開口道:“聽潮折騰了一天,不累嗎?我看著都累了。”夜聽潮卻道:“你今日為何突然暈倒?讓我好不心驚!你可知你若有事,很多人會因此賠上性命。”
羅敷道:“聽潮,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擅動殺戮,恐為日後埋下禍根。況且現在又有了孩兒,更是應該積德為善。”羅敷見他雖然不語,但並未開口反對,知他聽進心去了。又道:“聽潮如此聰明,我今日為何昏倒怎會不知?”夜聽潮輕笑:“是怕我贏了你?”
羅敷從袖中取出之前劉秀給她的錦書遞於他:“三哥處處心繫百姓,聽潮卻引兵來取他的河北。河北若失,三哥根基即斷。我想請聽潮放棄此想法。”誰知夜聽潮並未正面答覆她,只道:“你也該安寢了。”
羅敷見他將自己抱起,驚呼:“你不會……可是孩兒……”夜聽潮邪魅一笑,伸手去褪羅敷身上衣物,喘著粗氣在她耳邊道:“自有了敷兒,我再未碰過別的女人,孩兒會理解他爹爹之苦的……”
也罷,勸夜聽潮之事且等明日吧。
次日“晨起”,已然日上三竿,想起昨日夜聽潮的行徑,羅敷不禁羞赧。
梳洗罷,羅敷問夜聽潮道:“赤眉一事相公準備如何解決?”
夜聽潮正要答覆,外面侍女來報:“公子,有人請見。這是他讓奴婢呈上的。”是一塊紫金令牌。說令牌也不想是令牌,倒像是令牌的一部分。
夜聽潮伸手將那半闕紫金令牌接過,絲毫不停留,闊步向室外行去。羅敷頗為驚奇,什麼人讓夜聽潮如此緊張?於是也讓侍女攙著出了門去。
只見來人是個長者,鶴髮童顏,仙風道骨,頗有出世之姿。一襲白色大鶴氅,長身玉立。夜聽潮走到那人面前,倒頭就拜。
對於此人身份羅敷心中已有計較,忙讓侍女扶她過去,也對長者拜下去:“公公。”此人必是夜聽潮之父夜無憂。普天之下能讓夜聽潮心甘情願行此大禮的除了大伯夜無忌和父親夜無憂,還能有誰?
夜無憂笑問夜聽潮曰:“哈哈,此女就是羅敷?果然是聰慧過人,哦?——已有身孕了?”夜聽潮道:“父親,這正是敷兒,身孕已有五月,是個男丁。”
夜無憂喜上眉梢:“哈哈,好好。”親自扶起羅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