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林兒匆忙來報,說石陣中的樊崇等人不見了。眾人都是非常震驚,端木善若問曰:“怎麼回事?”林兒回答道:“今日申時我還去看過一次,他們全在。剛才我按照師父的吩咐去給他們丟些食物進去,誰知裡面全無人影。”
端木善若道:“樊崇定然沒有破陣而出的本事,看來莊內來了其他人。”幾人忙問誰。端木善若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只是緘口不言。羅敷見不好多問,只道:“樊崇逃脫,我們要防範他帶兵前來。”端木善若不語,若有所思地轉身度步回了房間,留下面面相覷的幾人。
羅敷問林兒:“有什麼人能破世伯的石陣?”林兒道:“師父的好友夜無憂先生就可以。他們曾經在此比試三天三夜,其中一局就是破陣。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羅敷想此人定然不是夜無憂,而是另有其人。
夜戈道:“師父乃世外高人,他的陣法精妙無比,此人神不知鬼不覺而破此陣,不驚動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必然是大有來頭!”羅敷道:“既然師父不說,一定有難言之隱,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吧。”羅敷看著剛剛道明心意的兩人,動情地拉起東方齡的手:“齡兒姐姐,你莫怪我將真相說與了夜戈大哥聽。不管你的頑症有多厲害,我相信有了夜戈大哥在身邊,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此刻的東方齡、夜戈兩人,明明都是冷漠的性子,此刻卻像是做壞事被老師抓到的小孩子,羞澀、尷尬一擁而上,直不敢抬起頭來。羅敷笑曰:“兒女之情本是世間最美妙的事,你們又何必難為情呢?倒是先想想眼下的事要如何解決?”
兒女之情。羅敷說到動情處自己也不禁黯然。如今夜聽潮還在墓室中躺著,善若居又出狀況,這讓她如何不憂心?是何人能破端木善若的陣法呢?端木善若為何不願說出心中所想?這件事會不會影響為夜聽潮三日後續命之事?
羅敷對夜戈道:“大哥,煩你去公子墓室一趟。只檢視墓前竹陣是否有人擅自開啟,切莫進去。”夜戈會意:“好。”以羅敷的聰明,怎會不明白如今在有人潛入的情況下,最怕的便是被人跟蹤知道了竹陣的安全行走路線,進了墓室。
東方齡道:“我也去。”與夜戈一起離開。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東方齡返回:“回夫人,墓室及竹陣並無不妥。夜戈他已留在那裡,只在暗處監視附近動向。按照夫人的安排,這幾日無事便不會進入墓室。”羅敷點頭。這樣是最妥當不過的。
東方齡又道:“夫人,你且寬心,我自會去找師父,與他將善若居和墓室前的陣法再演習一遍,看漏洞究竟在哪裡。”羅敷感激地看著東方齡:“齡兒姐姐,謝謝你!”東方齡點頭離去。
次日晨起,小童林兒突然求見,說端木善若請她和東方齡一起過去。三人見面禮畢,端木善若道:“敷兒安排夜戈去墓前監視,此事甚好。昨日我想了一夜,終是決定告訴你們破陣之人的是誰。”
羅敷與東方齡對望一眼,羅敷道:“世伯既然有難言之隱,又何必對我們言明?”東方齡也道:“夫人所言極是,師父不必強求。”
端木善若稱讚道:“凡人都有好奇心,而你們能剋制住自己,這是一般人所不及的。我端木善若不會看錯,拋卻其他不說,你們日後也必定會是德高望重之人。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還是要講的。——其實,我在夜戈和齡兒之前,我還有一位徒弟。此人深得我的真傳,尤其對陣法和用毒之術,世間難有人能出其右。我一生未娶,更無子嗣,便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一般。可惜……”端木善若講到這裡,臉上深沉懊悔。“可惜後來我發現他心術不正,便與他了斷了師徒情意。”
羅敷喃喃道:“心術不正?”如果單單用這幾個字來解釋這段奇特的師徒緣份的終結,未免太過草率了。
端木善若道:“對。他當日的各方面的造詣已不在我之下,後來他向我求天璇劍。——天璇乃是天下奇兵,我堅信能得到它的必定是有緣人。我當時想觀察他與天璇的緣分,就沒有答應他。誰知他竟起了偷竊之心,被我發現之後還要明搶,更不顧念師徒之情將我打成重傷……”
“師父。”
“世伯。”
羅敷與東方齡兩人同時驚呼。小心翼翼地檢視端木善若臉上的表情。本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卻因為一件兵器而要置自己於死地。遭遇如此的背叛,恐怕沒有人可以不痛徹心扉。重新面對這件事讓端木善若苦惱了整整一夜,可見他並不能完全放下。
羅敷深切感嘆,天璇啊天璇,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故事,多少驚險?
端木善若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