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澡,陳立果一邊和系統嘮嗑一邊洗,所以花的時間略長。
就在站在浴室外的樂棋擔心他家大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準備衝進來的時候,陳立果淡淡的喚道:“樂棋。”
樂棋哎了了一聲。
陳立果道:“進來吧。”
樂棋這才進來,看到了背對著他的陳立果,他看著陳立果的背影,竟是從這背影之中看出幾分蕭瑟的味道,他小心翼翼的叫了聲:“大人?”
陳立果說:“嗯,出去吧。”
“是。”樂棋走過來 ,把陳立果撫上了輪椅,推到了寢室。
陳立果一路上都半閉著眼,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樂棋道:“大人……”
陳立果道:“說。”
樂棋道:“您、您恨三殿下嗎?”
陳立果不鹹不淡的看了樂棋一眼:“恨他作甚。”
樂棋道:“他這麼對您……”
陳立果自嘲似得笑了笑,他道:“若我是三殿下的幕僚,還得誇讚一聲他的手段,只可惜我不是——”
樂棋聽的懵懂。
陳立果道:“我只恨擇錯明主。”
19、英俊的斷腿小軍師(六)
之後的十幾日,陳立果十分罕見的沒有上朝,而是告病休息。
即便樂棋性格遲鈍,可也看出了那一晚的事對他家大人打擊極大。
這日他送上飯菜的時候,格外小心的問了陳立果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陳立果躺在床上,道自己沒事,便讓樂棋出去。
樂棋聞言一雙漂亮的杏仁眼裡又開始泛起薄霧,他說:“大人,您不要氣壞了身體呀。”
陳立果低低嘆道:“不必多說,我自有分寸。”
樂棋欲言又止,但礙於他的僕人身份,終是沒有說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陳立果見樂棋走了,打了個哈欠把被子蓋頭頂上打算繼續睡。他這具身體十分脆弱,每日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對陳立果來說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礙於重重因素,他卻必須堅持下去。現如今終於有了告病這個藉口不去上朝,陳立果怎麼可能放過。
被窩很暖和,陳立果躺在裡面昏昏欲睡,直到樂棋來送晚飯見他還躺著,才驚道:“大人您還在睡?”
陳立果慢吞吞的唔了一聲。
樂棋見狀趕緊上前,摸了摸陳立果的額頭,隨後他遲疑道:“大人,您好像有些發熱……”
陳立果沒說話。
樂棋道:“大人,我替您叫大夫來吧,您身體弱不能拖。”
陳立果咳嗽兩聲道:“我沒事。”
樂棋滿目擔憂。
陳立果見他還打算勸,無奈道:“好吧,你去叫大夫。”
樂棋哎了一聲,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大夫便來了,他幫陳立果把完脈之後,皺眉道:“嵇大人這是憂思過重所致的心病啊。”
陳立果垂著眼睛,並不言語。
樂棋道:“那有勞大夫為我家大人開幾幅藥。”
大夫點了點,他道:“藥物只是只是輔助作用,心病還要心藥醫。”
樂棋咬著唇,露出悲傷的表情。
大夫又同陳立果說了些要注意的事項,開了藥之後起身離去了。
樂棋接了大夫開的藥材,問道:“大人,您可想吃些什麼?”
陳立果安靜片刻,低低道:“你去那鴻宴樓打包一桌歡喜宴回來吧。”
樂棋聽到歡喜宴三個字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餓了,他呆了呆,才確認道:“大、大人,您想吃歡喜宴?”
陳立果道:“嗯。”
樂棋目瞪口呆:“可是那歡喜宴這般油膩……”歡喜宴是鴻宴樓非常出名的一種宴席,用的全是最上等的的食材——什麼鮑魚海參,靈菇異草,逼格怎麼高怎麼來。顯然,這種宴席完全不適合病人吃。
陳立果苦笑一聲,他道:“我歡喜不起來,那便吃些歡喜的東西吧。”
樂棋原本的驚愕瞬間變成了難過,他哽咽了一下,覺的自己觸到了自家大人心中最苦的地方,他的大人竟是隻能以這般法子來慰藉心中的苦悶。
“大人,我這就去。”樂棋轉過身,默默的擦乾淨了臉頰上的淚水,出門給去陳立果打包飯菜去了。
陳立果看著樂棋悲傷的背影,已經被狗啃得差不多的良心居然有點不忍。
不過不忍只是一瞬間的事,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