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荼最後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一張紙。從病房裡飄出來,還把走廊上的人嚇了一大跳。
程行歌還是躺在病床上咳嗽著。
醫生來為他檢查後,只能得出怒極攻心這般結論。
徐曉荼和程行歌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蘇雲止的葬禮上。
蘇雲止孤孤單單,沒什麼親人,最後的葬禮,還是程行歌來辦的。
那天下著小雨,程行歌舉著一把黑色的傘,捧著蘇雲止的骨灰罐,走在最前頭。
墓早就定好了,另一半上是空著的,徐曉荼看了空著的半邊,發現上面還未鎏金的刻字上寫著程行歌三個字。
入土為安。
程行歌一直沒哭,直到石板封上,他的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旁邊站著的保安趕緊扶住了他。
“雲止。”待一切結束,程行歌彎了腰,用毛巾認認真真的擦淨了墓碑上的灰塵,他說:“你慢點走,等等我。”然後他喉嚨動了動,又是強行嚥下了一口腥甜。
蘇雲止的葬禮不久後,徐曉荼就辭職了。
她辭職這件事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朋友和同事都問她,說她最大的願望不是當警察麼?現在當的這麼成功,為什麼會不高興?
徐曉荼吐了煙,道:“自己冷了,暖不動別人了。”
聽了她回答的人一臉疑惑,根本不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
徐曉荼的確是冷了,她以前看到案子,會義憤填膺,可現在不會,就好像蘇雲止的離開,將她的情緒抽走了。
徐曉荼不知道程行歌后來怎麼樣,但不到一年,她就從電視上看到了程行歌的死訊。
據網上的小道訊息說,他死於怪病,找不到原因就是不聽的吐血,又消極治療,很快就不行了。
還有人現身說法,說程行歌是被人下了蠱蟲,因為他臨死之前,居然還在哈哈大笑。
徐曉荼用自己的繼續,開了家書店,聊以度日。
民眾是健忘的,當年那個大案的印象裡削減的極快,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好像就忘得差不多了,連帶著徐曉荼也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裡。
又一年,徐曉荼照例去掃墓。
她看到蘇雲止旁邊的墓已經被填滿,程行歌這三個字,從灰色變成了金色。
這兩人到底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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