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射截斷他。
顧小甲道:“公子遇到了?那公子有沒有想過……回心轉意?”
顧射道:“既非同道中人,何苦牽累彼此。”
“可是……”
顧射道:“他很好,我也很好,如此便好了。”說罷,他轉身上馬車。
郝果子見顧小甲還傻乎乎地留在原地,不由撞了撞他的胳膊道:“想什麼呢?”
顧小甲惋嘆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郝果子嚇了一跳道:“顧公子與我家少爺要分開?”
顧小甲沒好氣道:“不是!公子與夫人新婚燕爾,怎麼會分開?”
郝果子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唸詩不行嗎?”顧小甲瞪他一眼,轉身上車轅。
郝果子皺眉道:“明明是詞。”
四人早起至今還不曾進食,正是飢餓難耐。幸好客棧離此不遠,不消一個時辰便到了。
郝果子去停車,顧小甲蹦跳著想進客棧,卻被守在客棧門口的兩名勁裝客攔下了。
顧小甲怒道:“你們是何人?”
勁裝客看著緊隨其後的顧射和陶墨道:“你們誰是顧弦之顧公子?”
顧小甲警戒地擋在顧射身前,“你又是何人?”
顧射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大內侍衛?”
117、安居樂業(九) 。。。
“你是顧公子?”勁裝客語氣稍緩。
細碎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來。出來一個面色淨白的中年人,他的腰好像天生傴僂,看人的時候喜歡由下往上打量,“顧公子,我家主人正在客棧等候。”
兩個勁裝客立刻讓開路。
顧射對陶墨道:“你在外頭等我。”
陶墨擔憂地看著他。
中年人道:“外面日頭曬,主人請陶公子一道入內。”
顧射見他喊出陶墨的姓,知道對方必然有備而來,只好與陶墨一同入內。
顧小甲從“大內侍衛”四個字就知道中年人口中的主人非富即貴,而且他看那中年人的行止極似宮中太監,因而不敢放肆,默默跟進客棧,呆在顧射身後。
客棧被重新收拾了一遍。老舊的桌椅統統被搬到一邊,只剩下中間兩張桌子,一張鋪著明黃色的桌布,一張鋪著暗紅色的桌布,涇渭分明。
明黃色桌布後面坐著一個美須中年,雙眼如鉤,直盯盯地打量著顧射與陶墨。
陶墨心頭怦怦跳起來,只覺在他眼中,自己無所遁形。
“草民顧射偕同陶墨叩見皇上。”顧射施施然下跪。
陶墨怔了怔,下意識地一同跪下。
皇帝微笑道:“弦之請起。”
顧射未動。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很快又笑道:“你身後這個應當就是談陽縣的縣令吧?”
“是。”顧射沉聲道。
皇帝道:“一道起來讓我瞧瞧。”
顧射這才站起身。
陶墨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九五至尊,腿不禁有些發軟,起了兩次才站起來。
皇帝看著陶墨,笑了笑道:“倒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
陶墨看顧射回頭,心底突然有了底氣,抱拳道:“願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皇帝龍顏大悅,“朕聽說你目不識丁,如今看來,傳言有誤。”
陶墨道:“草民,哦,不,下官,哦不,臣,微臣雖然目不識丁,但忠君愛國四個字一直銘記於心。”
皇帝點頭道:“這便能做個好官了。你們從外面回來,想必還未用膳,不如坐下再談。”
“多謝皇上。”顧射也不推辭,帶著陶墨入席。
看著顧射,皇帝不由感慨道:“想當年,你外公帶著你進宮赴宴,你才這麼丁點大,不想一轉眼,竟已長大成人,還成了名滿天下的才子,連朕的書房裡收藏著你的兩幅字畫。”
顧射起身抱拳道:“多謝皇上垂青。”
皇帝擺擺手道:“坐。坐著說話。”
顧射重新坐下。
皇帝望著手中酒杯,微笑道:“如何?可有意入朝為官?”
顧射道:“草民生性散漫,怕是不宜入朝。”
皇帝放下杯子,嘿嘿笑道:“當年朕讓顧相勸你入朝,他也是這樣說的。果然是父子啊。不過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收收心了。朕聽說你在談陽縣做了訟師?這很好,訟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