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銀翼拼命，他點燃了心頭血，在進行一種古怪的儀式。

隱約間，無數身影出現，全都咆哮著，化作一股無法想象的怨氣，凝集在一起，形成一頭血色的神魔，向鬼爺衝去。

石昊凜然，這血煞氣息太濃烈了，讓人神魂不穩。

“這是天國血祭時收割的靈魂？”鬼爺眸光大盛，露出殺機。

“可惜，在洪域發生的血祭，只收集到部分靈魂，大多都潰散了，這是我天國前輩所賜下的神壇。”銀翼說道。

呼的一聲，紅毛旋風颳起，那血色的神魔更加高大了，手持一杆血色戰矛，刺向鬼爺，嗚嗚聲震耳。

“錚！”

鬼爺一劍斬下，赤紅的戰矛斷裂。而後他再揮一劍，那高大的血色神魔被攔腰斬斷，血氣潰散。

“神魔無量，無窮無盡。殺！”銀翼叫道，狀若瘋狂，他知道逃不掉，唯有磨滅鬼爺的執念才能活命，故此豁出去了。

他的胸口淌血。燃燒心頭血，催動那座祭壇，釋放出一條又一條神魔虛影。

一時間，鬼爺陷入到包圍中，在其周圍神魔嘶吼，英靈無數，全都化成了血魔，無處不在，殺之不盡。

“老鬼，煙消雲散吧！”銀翼大叫。

鬼爺淡然。高高舉起斷劍，向下揮動，這一刻不在是劍氣，而是一方世界，以劍所化，成為一片無敵之界。

“轟！”

漫天虛影，所有神魔都覆滅，被一劍斬了個乾乾淨淨，周圍血閃電、黑雲等全部散盡，朗朗乾坤再現。

“血祭天下。天國諸神顯現！”銀翼大吼，他的身體都已經乾癟了下去，依舊在燃燒精血，想讓這座祭壇發威。

鬼爺邁步。一劍向前點去，那座鮮紅的祭壇發出喀嚓聲，整體龜裂，而後爆碎。

銀翼石化，這麼強大的一宗法器，居然就這樣毀掉了。如同瓦罐般不結實，一劍劈碎，讓他難以接受。

他震動銀色神翅，颶風出現，拼命逃遁，想離開這裡，但顯然是徒勞的。烏光一閃，劍氣噴薄，他的一對銀翅脫落，鮮血淋淋，銀翼墜落下來，他狀若厲鬼。

“你為什麼會這麼強？”他真的不甘，居然要死在一個死人的手裡，這讓他覺得荒謬，也太悲哀了。

“我被一劍貫穿天靈蓋而亡，最強大的一縷執念模仿你天國殺劍，鎮封己身殘魂，非觸碰你天國秘法，不能覺醒。”

鬼爺說道，臉上充滿了遺憾，並未等到昔日的人，只是一個點燃神火的後輩，而他也只能最後一次顯化了。

石昊聞言，心中一凜，那柄生鏽的劍，插在鬼爺的頭頂上，原來是他自己的最強執念所化，而今融化，真正復甦，故此強大到了難以想象。

只是，所有這一切也都是虛念所化，他若真的還活著，有血肉，該會多麼強大？

“真是不甘啊。”銀翼嘶吼，握緊了拳頭。

哧！

鬼爺也不多語，一劍揮出，他的頭顱斜飛了出去，而後在虛空中破碎，化成血霧，就此形神俱滅。

就這麼簡單，點燃神火的強大生靈在鬼爺面前不堪一擊！

石昊敬佩，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天地寂靜，這片虛空中只剩下一老一少兩人，石昊心潮起伏，相當的不平靜，預料中的一場苦戰沒有到來，最終竟是這般落幕。

“我要消散了，永遠不可能出現了。”鬼爺說道，灰髮披散，面色平靜，只是有一些遺憾。

“前輩……”石昊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他將葫蘆神藤發芽、再次生根的訊息告訴了他。

“這是我臨逝前聽到的最好的訊息了，它就像我的孩子。”鬼爺神色柔和，有緬懷，有喜悅，也有傷感。

“前輩要去見它嗎？”石昊問道。

“不了，這是它的新生，不該再有我的舊憶。”鬼爺搖頭。

而後，這裡一下子沉靜了下來，沒有話語，只有風聲劃過。

“我這一生啊。”很久後，鬼爺才一聲輕嘆，他看向石昊，道：“你天資非凡，願意代替我，歸入補天教嗎？”他是一個棄徒，這是一個心結，也是一個未了的遺憾。

石昊張了張嘴，他雖然敬重鬼爺，但是真的沒有辦法答應這個請求，他同補天教很難善了。

“也是啊，你是你，我是我，便是當年的我也只是覺得愧對師尊，一直想回去，讓他欣慰而已。”鬼爺嘆道。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石昊看著他，充滿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