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菁月感到難以自我原諒的愧疚。
她辜負了自己的諾言。先帝唯一的子嗣,沒了。
究竟是誰害了天宏,她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碎屍萬段!
敏蕊在臉上抹過藥之後,便不敢偷懶半分的又回到了主子身邊。
看著愧疚的敏蕊,唐菁月皺眉思索。除了敏蕊外,羅管家也不應該是容易掉以輕心的人。天宏生病的訊息沒有外傳,怎麼會被人得知,又怎麼會引來他人暗下毒手?況且,天宏的身份是絕對保密的,誰會想著對天宏下手?
唐菁月問道:“羅管家可有說那大夫是因何找上門的?”
“說那大夫是路過王府時,聞到了藥味和病氣。”
“真是一派胡言!”唐菁月大怒,“這種話羅管家也會信?你也竟然讓一個江湖郎中為宏兒診治!”
敏蕊再次“撲通”一聲跪地:“是奴婢疏忽。然而奴婢想著只是讓他為宏少爺把把脈而已,而且還讓那賊人沐浴更衣過,在把脈之前也搜了身。可是奴婢萬萬沒有想到,如此這般後,那賊人竟然還能對宏少爺下了毒手!是奴婢大意,奴婢該死!”
之前敏蕊並沒有提過讓林大夫沐浴更衣的事情,這會兒聽到敏蕊提起,唐菁月蹙眉凝神。
這毒藥藏得這樣深,可見是瞭解天宏周圍保護嚴密的。
“松神醫?”
屋外一直候著的松神醫進屋:“老奴在。”
“宏兒中的是什麼毒?”
“迷童散。”
迷童散……唐菁月心中一跳,只是聽這個毒藥的名稱,就能猜出是針對孩子的:“詳細說。”
“是。”松神醫細細解釋道,“迷童散,顧名思義,迷惑孩童,這毒藥對大人沒有多大的影響。孩童的身子骨弱,抵禦不了毒性。況且,其毒性可不止是迷惑這般簡單。毒藥遇水後,塗抹於七竅,會滲入七竅之中,堵塞七竅。不僅堵塞,毒性還會透過七竅傳遍身體各處,使七經八脈斷裂,暴血而死。”
松神醫說時,也帶著不忍心。將一個孩子活生生的憋死,最後死相七竅流血。能想到用迷童散這麼一個法子,也可見下毒者心思縝密。
聞了松神醫的解釋,唐菁月將手緊握成拳。該死,竟然這般殘忍到對付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
敏蕊因為謹慎而要求的沐浴更衣,反而促成了那賊人下毒!可惡,這般瞭解皓月院的嚴密,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想到此,唐菁月忽然想到天宏一直居住在皓月院,是和自己與阿皓有直接關係的。如果有人要對付自己或是阿皓,那便很有可能去拿天宏開刀!因為天宏在外人的眼中只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病童,並不是皇上!
或許,天宏是受了她和阿皓的牽連……
這個想法讓唐菁月感到窒息。再細細想下去,如果他人要對付阿皓,不會輕易的對天宏下手,但想要對付她的話就不一樣了。天宏一直居住在皓月院,如果有哪個侍妾想要讓她不舒服,天宏便會成為其對付的目標。對付一個孩子,總比對付一個大人要簡單的多。更何況,天宏對她很是重要。
如果真的是後院侍妾做鬼,她……
唐菁月一掌拍在床頭!
“迷童散都是拿什麼藥材配製而成的?可有比較特殊的草藥?”
松神醫回道:“有一樣,毒水草。這種毒草正是遇水現毒,是迷童散裡不可或缺的。而這種毒草生長於懸崖峭壁等避水處,難見蹤影,所以很是特殊。”
有特殊的就好辦:“城中藥鋪可能買到?”
“很難。”
好!很難就意味著藥鋪夥計一定會有很深的印象。
“麻煩松神醫到城中各藥鋪探查一番,如果有藥鋪曾經售出過毒水草,就向夥計詢問清楚買這毒草的人是何模樣打扮身份,一定要問個透徹。”
對松神醫吩咐罷,唐菁月又招來幾名暗衛,讓他們去城外尋找經常入城賣草藥的百姓人家。賊人的毒水草有可能是從藥鋪購買,也有可能是直接從藥農手中購買,更有可能是親自採摘。現如今,能排除一個可能,都能縮小抓捕賊人的範圍。
將命令都吩咐下去後,唐菁月親自抱著天宏,為天宏淨身更換了壽衣。看著天宏毫無生機的模樣,心如刀絞。
時間慢慢的過去,天色已黑,皓月院裡燈火點燃,可是卻寂靜無比。在這清冷的夜,也不知宏兒的魂魄現在飄在何處,可有遠去。不,不要遠去,就留在皓月院,看她手刃惡兇!
看著乾坐枯等的主子,敏蕊小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