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也曾救了展灝一命,她不能恩將仇報,且該送上的謝禮也會一樣不少。
孫妙曦一行人很快回到驛站,汴州知府十分識趣的將汴州最好的大夫請來,重新替展灝診脈。
“大夫,他身體如何?”孫妙曦問道。
老大夫微微搖頭,眯著眼再摸了展灝脈搏好一會兒,才出言答道:“他身上多處內傷,頭部也傷到了,嗯……之前似乎還受邪毒侵體,得好好將養個一年半載才行。”
孫妙曦見老大夫能夠看出展灝之前曾中過蠱毒,不由對他多了幾分信心,急急問道:“那他好好將養個一年半載,屆時能不能痊癒?”
“好好將養、不再受傷,有*成機會痊癒,若是能再得靈藥調養,便能更快地恢復如初,只是……”老大夫說著頓了頓,伸手一寸寸的丈量過展灝的頭部後,嘆氣說道:“只是以前的事能不能想起來,就只能看他自身造化了,這一點無藥可醫。”
“無藥可醫”四個字似千斤鐵錘,將孫妙曦所有的希望重重擊碎,讓她無力的靠在床沿,怔怔的望著沉睡中的展灝……難道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她當時沒有珍惜,錯過了回應他感情的最佳時機,所以上天便要懲罰她?
裴家騏替孫妙曦送走老大夫轉回屋裡時,看到孫妙曦一臉失魂落魄。心不由微微刺痛。
他緩緩走到孫妙曦身旁,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從而開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陪著她。
孫妙曦不知道自己失魂落魄的傻坐了多久,一直到展灝寬大粗糙的手掌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她才緩緩回過神來,抬眼看去,發現展灝不過是迷迷糊糊轉醒,握了她的手便再度睡去。
一直默默陪著孫妙曦的裴家騏,目光落在那雙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心間那片苦澀讓他鬼使神差的開口:“小師妹,世子變成這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我為何要有所打算?”孫妙曦柔聲反問,目光卻不曾從展灝臉上移開。
她的話似把烈火般,燒得裴家騏無地自容———他的確是擔心小師妹。但擔心的同時居然生出一絲私心,希望孫妙曦能夠和展灝和離。
他怎麼能乘人之危?
怎麼能希望小師妹無情無義,拋棄負傷失憶的展灝?
裴家騏啊裴家騏,你這樣還算是個光明磊落的男人嗎?
裴家騏在心裡把自己狠狠的罵了一頓,最後帶著一絲窘迫解釋道:“小師妹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世子若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你,你會一輩子都傷心難過。”
“我知道裴大哥你是為了我好,”孫妙曦衝裴家騏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和展灝交握的手上,柔聲說道:“他連沉睡時也要握著我的手,如此足矣。”
裴家騏默然———如此足矣。
是啊。如此便足於證明他們不能分開。
孫妙曦不知裴家騏心中所想,只照著自己內心的意願又緩緩出言:“即便他永遠記不起我,我也會照顧一輩子,不離不棄。”
言畢,她和展灝交握的那隻手下意識的加重力道,仿若迫不及待的要實踐諾言般。
裴家騏默默的看著孫妙曦。在她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愛戀,看到了慢慢的幸福和滿足。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留孫妙曦和展灝單獨相處……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孫妙曦陪著展灝在驛站養了幾日,之後親自前去詢問老大夫,確認展灝能夠起程上路。一行人才起程離開汴州。
孫妙曦決定按照原計劃,先回終南山清虛觀找郭神醫取古氏的藥,然後順道讓郭神醫再替展灝診治一番,說不定郭神醫有辦法讓展灝恢復記憶。
她又擔心車馬太過顛簸,不利於展灝身體恢復,便選擇走了水路,由汴江往江州而去,到了江州再換乘馬車去終南山。
而他們既走了水路,路上得每隔幾日才能尋到地方補充食材,吃食上自然就沒法太過講究,新鮮果蔬吃的少了些,倒是江裡便能撈到的海味多了不少,把展灝苦得一路都繃著一張俊臉。
這一日午膳,主菜依舊以海味為主,有繡球全魚、芙蓉魚骨、荷包蟹肉並糖醋魚卷。
展灝看著一桌子海味,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最後筷子伸向了蜜汁山藥……
“咳,”孫妙曦輕咳了一聲,指著被展灝忽略的幾道主菜說道:“魚蟹皆是大補,你身體正正是要進補之時,即便不喜歡吃,也多少吃點吧,這可是我特意讓廚娘做的。”
展灝看了孫妙曦一眼,見她一臉沒得商量,只能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