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羅剎江另一頭的雁古塔上,六皇子正摟著孫妙雪眺望江面。
孫妙雪低著頭,半合的眼簾迸射出一道恨意,直視江另一邊的孫妙曦。
“你居然找人設局。”六皇子臉貼在孫妙雪耳際,語氣溫和溺愛。
孫妙雪一時分不清他的喜怒,索性垂了眼,咬住嘴唇不答。
“丟臉。”
孫妙雪一怔,暗忖六皇子這是生氣了?
他是送了幾個人任憑她差遣,但卻曾說過讓她不要輕易去找展灝麻煩。
但她看孫妙曦那般得意,實在是忍不住……
“殿下,我知道錯了。”孫妙雪內心忑忑不安,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慄,生怕喜怒無常的六皇子會突然翻臉。
“你知錯了?那你可知你錯在哪裡?”六皇子輕輕咬住孫妙雪的耳垂。
孫妙雪飛快的答道:“我……我不該擅自對付展灝,殿下說過他暫時動不得。”
“你又錯了,”六皇子突然猛地將孫妙雪的身子扳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輕語:“不是動不得,是一動手,就要讓他再無喘息之機。”
“是,我錯了,我給殿下丟臉了。”
孫妙雪的下巴被六皇子捏得隱隱生疼,她卻不得不強顏歡笑。以柔弱乖巧的姿態討他歡心。
“你和女人磨鏡不丟臉,你用了我的人,卻還被展灝反過來算計,才丟盡本殿下的臉。”六皇子說完突然鬆手。語氣無比溫柔、滿是溺愛:“可誰讓你是本殿下的女人?你既丟了臉,本殿下就得替你把臉找回來。”
“怎……怎麼找回來?”孫妙雪隱隱覺得有大事要發生,語氣下意識的顫抖。
“你很快就會知道……”
六皇子將孫妙雪推到雁古塔最外圍的圍欄上,示意她看向遠處的羅剎江,自己則取出一個西洋掛錶,看著表上的指標輕聲倒數:“三、二、一……”
轟隆!
江堤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緊隨那聲巨響而至的,是羅剎江決堤後那宛如千軍萬馬的洩洪聲!
“雪兒,這才是最美的潮湧,才配被稱作天下第一潮。”六皇子饒有興致的倚著圍欄,欣賞洪水肆虐帶來的震撼景觀。
孫妙雪卻無法似他那般淡然賞景。她望著那如咆哮巨龍般的洪水,看著瞬間被淹沒的江堤和村莊,俏臉慘白如紙,只覺得喉口似被人狠狠掐住般,一連張了好幾次口。才艱難的將想問的話問出來:“這就是殿下所說的,一動手,就要讓他再無喘息之機?”
“嗯。”
“那……那住在江堤下的人呢?哪裡不是有不少村莊?”
“他們?就當本殿下送給展灝的陪葬品吧。” 六皇子語氣淡淡的,仿若被洪水吞噬的那些人不是人,不過是些器件物品罷了。
孫妙雪整個人顫抖得更加厲害,她甚至連話都不敢再同六皇子說———江堤一決,洪水瞬間吞噬上萬條無辜百姓的性命。他卻完全不為所動,反而還饒有興致的欣賞洪水是如何收割人命!
惡魔!
他才是真真正正殺人不眨眼的色魔!
惡魔一怒,羅剎江決堤,洪水如巨龍,被它席捲過的地方不見生靈。
孫妙曦和展灝自然也逃不過這一劫……
他們原就沿著江堤行走,洪水來得又兇又急。他們根本來不及逃離,只能迅速爬上最近的一顆大樹,緊緊抱住樹幹暫時躲過一劫。
但水位卻越漲越高,眼見著就要沒到他們棲身之處,他們身旁那些稍矮一些的樹木。早已被淹得只剩下樹頂那一小撮樹葉。
展灝一手抱住樹幹,一手抱住孫妙曦,同時四下搜尋生機,很快發現不遠處有一座瞭望潮汛水位的塔臺。
那座塔臺很高,只要他們能上到塔臺,就能逃過一劫,但……塔臺離他們卻有些距離。
“展灝,我們會不會回不去了?”孫妙曦從未遭遇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兇險,饒是再鎮定,此刻也是心亂如麻,下意識的往展灝身旁靠去。
“不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展灝一面安撫孫妙曦,一面迅速的在心裡做出最有利的決定。
孫妙曦得到展灝的保證,哪怕此時此刻,他的保證顯得有些不切實際,但她卻還是莫名的心安不少。
她望著展灝稜角分明的側臉,鬼使神差的說道:“其實……其實你做了這麼多,我已經沒那麼生氣了。”
“我知道。”
展灝想借力一步步的前往塔臺,他看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