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繼續賣弄道:“不過也有人利用它的特性,寫出別有風味的字,像包世臣的淡墨書,齊白石的大筆寫意畫等。”
塔娜公主受教了,同時驚歎道:“沒想到你們中原連寫字的紙都這般講究!”
孫妙曦一直在旁冷眼旁觀,早前她弄不清孫妙芸突然到訪的用意,如今卻是弄清楚了———這個孫妙芸一直在向塔娜公主示好,她想要結交塔娜公主。
她肯定不會無端端的結交塔娜公主……
她如此殷勤,到底有何目的呢?
塔娜公主卻不知孫妙曦心中所想,她已徹底為孫妙芸所折服,忍不住撇開二人輩分之差,虛心向她求教:“那我要如何才能不再老是有大墨團?”
“換一種紙即可,二夫人既是練大字,不如就用最尋常的淨皮宣,”孫妙芸笑著建議道,後又指著手裡的宣紙說道:“這螺紋玉版宣也不是不能用,用它來寫簪花小楷再適合不過了。”
塔娜公主聞言雙眼一亮,暗道自家夫君最最喜歡的便是寫得一手漂亮簪花小楷的人,她早就打算好好的練一練,正好可以拿之前買的螺紋玉版宣來練手。
“好,我回去就按你說的試試。” 塔娜公主連連點頭,對孫妙芸的話奉若聖旨。
孫妙芸今日前來,早就提前做足功課、打探清楚塔娜公主的喜好,如今見塔娜公主已然對她心生好感,目的算是達成了,這才識趣的起身告退。
塔娜公主又待了片刻也告辭離去。
古氏送走塔娜公主後,頗感無奈:“娘真是替你娜姨不值!不過是展慕白隨口說的一句話,她就奉若聖旨,為了討他歡心,又學這又學那的,可她再怎麼努力去學,也不可能成為展慕白心目中所喜歡的女子!展慕白依舊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喜歡她……”
孫妙曦嘆道:“誰讓娜姨對展二爺一見傾心、至死不渝呢?”
“那樣的展慕白,根本不配被你娜姨喜歡!”一提起展慕白古氏就來氣,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案上:“當年若不是展慕白主動向聖上求娶塔娜,塔娜也不會認為他一早就對她有情,也不會認為他後來對她冷淡,是因為她一直不能變成他所習慣和熟悉的大曆女子。”
當年睿王府乃是為了大局為重,才會主動讓家中嫡次子求娶送來大曆和親的東胡公主。
可塔娜這位東胡公主偏偏不懂得這些政治交易,一心以東胡的風俗習慣來看待展慕白,認為展慕白既主動求娶她,便是一早就喜歡上她,從此將一顆心交了出來,數年如一日的淪陷在這張一廂情願的情網裡。
孫妙曦也同樣覺得十分惋惜,當年多麼明媚多姿、鮮活快意的一個女子,竟生生變得讓人無法將她和那個恣意縱馬的女子聯絡在一起。
這時,又有丫鬟來稟,說青姨娘前來請安。
孫妙曦和古氏對視了一眼,古氏眼中有毫不掩飾的厭惡:“她來做什麼?吃飽著撐著來找抽?別以為她如今懷了身孕,我就不敢揍她!”
這位青姨娘便是孫妙雪、孫妙芸兩姐妹的生母。
她早前並未跟著回京,一直跟著壽寧伯住在任上,一直到近幾日被診出喜脈,才被人小心妥當的送回京城養胎。
“說我沒空見她,讓她滾回去!”古氏對這個青姨娘連逢場作戲、虛與委蛇都不屑,態度十分不善。
丫鬟領命而去,但外頭卻很快來細碎的腳步聲,隱約還夾雜著古氏的奶孃、古媽媽著急的勸阻聲……
“請青姨娘留步,我們夫人真的沒空見你。”
“什麼‘你’啊‘你’的?你這個賤奴居然敢不對我用敬語?”
古媽媽的面色微微有些難看,卻始終不肯低頭,身子依舊擋著青姨娘,只是嘴卻緊閉了不再多言。
“唉喲!你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敢撞我的肚子?還不快給我讓開,仔細我稟了老夫人,讓她老人家發落你。”青姨娘仗著自己懷著孫家的寶貝,硬是挺著肚子擠開古媽媽,不請自入。
她進屋後見古氏黑著一張臉,臉色很是不好看,心裡快意極了!
“姐姐,妹妹我來給你請安,你怎麼避而不見呢?”青姨娘邊說邊撫摸著肚子,不請自坐,得意洋洋的坐到軟榻一側。
“我呸!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我們夫人平起平坐?”急性子的四筒氣紅了眼,上前就去扯青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