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料和墨汁,“正好”潑到孫妙曦畫了一半的畫上,整張畫瞬間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就連孫妙曦的手和畫具都一起被弄髒了。
孫妙芸拿了帕子撲到孫妙曦畫上,拼命的拭擦,又一疊聲的道歉:“三姐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我害你比試不了了,你……你打我罵我吧!”
她嘴上說任打任罵,人卻故意怯怯的縮了縮雙肩,帶著幾分緊張朝古氏那邊一眼,楚楚可憐的咬著唇,一副害怕被古氏揍的樣子。
孫妙曦面無表情的掃了孫妙芸一眼,冷不丁的出拳往她的臉上揍去,不客氣的在她白皙如玉的臉龐上留下一個五顏六色的拳印。
孫妙芸瞬間疼得飆淚,一時忘記繼續裝可憐,捂著臉尖叫道:“你居然動手打我!”
“你不是叫我打你罵你?”孫妙曦一臉無辜,擺出一副“我只是滿足你要求”的樣子。
“……”
孫妙芸語塞,她剛剛只是說客氣話啊!
這個傻子怎麼真打了?還打得這麼重!
孫妙芸氣壞了,但又挑不出孫妙曦的錯處,只能憤憤的瞪孫妙曦出氣。
不過她一想到孫妙曦的畫毀了,解氣了不少,故意說道:“那現在怎麼辦?三姐姐你連畫筆都髒了,想要重新畫還得換新的畫筆,我聽說西洋畫具很難買到,都得提前預定……”
孫妙曦有那麼一個壞毛病,遇到特別討厭的人時,喜歡裝13踩她們,專挑他們的臉來打。
她見孫妙芸故意毀了她的畫、她的筆,倒也不急,反而慢吞吞的起身淨手,又施施然的走到擺著各式點心的長案前,慢條斯理的填飽肚子,磨磨蹭蹭了半天都不提該怎麼辦。
就在眾人都以為孫妙曦畫不下去,打算破罐子破摔時,孫妙曦咬著一塊芸豆卷,衝元宵抬了抬下巴,口齒不清的吩咐道:“嗯,去,替姑娘我……唔,揀幾塊木碳過來。”
元宵是曉得自家姑娘真正實力的,見這群人有眼不識金鑲玉,早就按捺不住,恨不得替自家姑娘一展身手震傻他們,一得了吩咐立刻行動,動作利索的揭開孫妙曦專用的手爐,從裡頭挑了幾根細長的銀霜碳,又尋了一方平帕子裹住一頭,小心翼翼的遞給孫妙曦。
元宵還不忘替自家姑娘造勢:“看到沒?我們姑娘用木炭也能作畫!”
說著不忘瞪了先前輕視諷刺自家姑娘的楚沛琰一眼,“好心”提醒他:“楚公子等著吃我們姑娘的畫吧!你得空趕緊想想是要加鹽還是灑糖,幹吃可不好入口哦!”
元宵倒是聰明,說完立刻閃到展灝身後,讓楚沛琰雖然不爽,卻拿她沒辦法。
孫妙曦見楚沛琰滿面怒容,心情舒爽了不少,笑眯眯的誇獎元宵:“乾的好,回去賞你一大罐窩絲糖吃!”
元宵:“……”
孫妙曦重新抽了張白紙,一面隨手用黑炭在紙上描繪,一面和元宵閒聊:“不喜歡吃窩絲糖?那賞你十串冰糖葫蘆好不好?”
元宵無語,暗暗腹誹———姑娘你要不要這麼入戲啊?這是裝傻裝上癮了啊!
“還是不喜歡?那我賞你翠玉糕好了,那可是我最愛吃的糕點,別人我還捨不得給呢!”孫妙曦邊說邊畫。
因孫妙曦一直隨意站著、面對眾人作畫,眾人只聽得黑炭摩擦白紙發出的“沙沙”聲,看不到孫妙曦畫的內容,不由生出幾分好奇來。
這時,韓夫人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時辰到。”
孫妙曦聞言飛快的又勾畫了幾筆,方才把手裡的黑炭丟開:“大功告成!”
唐七娘率先圍了過來,皺著眉頭打量孫妙曦的畫:“這畫怎麼……”
唐七娘覺得孫妙曦畫的西洋畫怪怪的,但卻活靈活現,且還與眾不同。
只是她以前沒見過這樣的畫,一時不知該如何點評。
楚沛琰倒是不客氣的把孫妙曦的畫搶過去,掃了一眼又不屑的丟開:“果然不過如此。”
“是啊,這畫這般簡單,似稚童所畫。”
“這哪能叫畫啊?”
“她果然比不得孫二小姐。”
“對啊,你瞧瞧孫二小姐畫的,那才叫真真正正的西洋畫!”
“我瞧著她畫的是韓先生呢,畫得真像啊!”
孫妙曦面對眾人的質疑只笑不語,拿了畫施施然的走到韓夫人面前,笑眯眯的把畫遞給她鑑賞。
韓夫人原本帶了幾分漫不經心,接過後只隨意掃了一眼,誰曾想這一眼竟讓她再也移不開眼,目光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