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孫妙雪的話。
以孫妙雪的性情,為達目的她什麼謊都撒得出來,她不能關心則亂、鑽入她的圈套。
這時,吉達突然出聲喚住孫妙曦:“等等!”
“怎麼?連你也要反悔?”孫妙曦微微皺眉。
吉達見孫妙曦居然把他當成言而無信的鼠輩,帶著怒氣冷哼了一聲,隨即將手指微曲放進嘴裡吹了個口哨,哨聲一響,就有兩匹烏黑大馬小跑至孫妙曦面前。
“你們四個人,兩匹馬夠了。”吉達語氣帶著幾分不爽。
孫妙曦一愣,顯然沒料到吉達居然會給她馬———沒有馬匹代步,她們就只能步行回京,一路上的風險難免會增大。
這兩匹馬對孫妙曦幾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個吉達倒也不像是十惡不赦之人……
吉達眼角餘光瞄到阿古一臉不爽,一鞭子抽到孫妙曦腳下,把還在發愣的孫妙曦抽醒,語氣不耐煩的催促道:“還不快走?不怕我言而無信?”
“多謝”。
孫妙曦回過神來後立刻翻身上馬,裴箏箏和孫妙萱都擅騎射,自然也跟著一躍上馬。
孫妙曦剛想伸手將孫妙芸拉上馬。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雖未見到馬匹人影。但不遠處隱約可見黃塵滾滾,大地卻似在震動抖動般,就連她身下的馬兒都突然狂躁不安。
有東胡人“唰唰唰”的上樹,攀在樹幹上遠眺,很快大喊:“不好!有人來了。且數目不少”
孫妙雪聞言雙眼一亮,瞬間迸射出希望———一定是追兵趕到了!
她們得救了!
不用依靠孫妙曦,她也能夠脫困了!
她被孫妙曦掐脖掐得幾近斷氣,被孫妙曦壓制得憋屈無奈,被孫妙曦逼得只能低頭哀求……這些種種憋屈鬱悶,之前一直堵在孫妙雪心間,此刻隨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所以憋屈鬱悶瞬間一掃而空!
孫妙雪感覺自己似絕境重生。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她重新得意起來,目光閃閃的看向因這個變故,不得不勒馬停住的孫妙曦。
孫妙雪笑了,笑得千姿百態、儀態萬千。
她帶著淺淺的笑容緩緩靠近孫妙曦,親暱的喚了聲“三妹妹”,緩緩出言:“你知道嗎?上一世你大鬧喜堂、殺了永和郡主,得罪了楚家和薛家,你娘古氏以及你外家古家。從此再得不到定國公府的庇護,就連疼愛你的祖母,怕被楚、薛兩家遷怒。也把你們這一房當成棄子。”
“沒人管古氏的死活,也沒人再給古家當靠山,古家的賭坊迅速被人瓜分,就連你娘和你外祖一家都死無全屍呢,”孫妙曦指著遠處滾滾黃塵,輕聲說道:“你大約怎麼都猜不到。你們娘和你外祖一家,是被群馬踐踏而亡的吧?”
孫妙雪眼裡湧現出報復的快感,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低不可聞,卻一字不漏的鑽進孫妙曦耳裡,直擊她心扉。
孫妙曦反覆在內心告誡自己,讓自己不要相信孫妙雪的話。
但孫妙雪口中被踐踏而亡的,全是她的至親之人,是她最最最在乎的人,她實在是無法做到完全無動於衷。
尤其是她上一世的確是任性過頭,為了報仇有些不顧一切,的確有可能害古氏等人受她牽連。
上一世她雖替古氏等人尋了退路,但到底沒親眼見證,不知那退路是否能保古氏等人周全。
而上一世她死的時候,孫妙雪的確還活得好好的。
孫妙曦勒著韁繩的手不斷收緊,手指節骨因用力過猛而泛白,手掌也被粗糙的韁繩勒得生疼……
她到底還是被孫妙雪這一番話所影響,即便比旁人多活了一世,也無法做到充耳不聞。
孫妙曦反覆深呼吸,暗暗平復情緒的動盪。
她最終慢慢鬆開握著韁繩的手,無喜無怒的掃視孫妙雪,輕描淡寫的反擊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難道你重活一次,只為了再走一次上一世的老路?你比我清楚,這一世有多少事已經改變……”
“事在人為,只要我想改變的事,就一定會改變!有我在,我娘他們這一世只會長命百歲、富貴綿延!”
孫妙曦最後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氣勢十足,整個人也瞬間迸射出強大的自信,光芒萬丈、刺得孫妙雪竟下意識的低頭後退,不敢同她對視。
孫妙雪臉上的得意逐漸凝固住———孫妙曦不是應該慌張無措、惶恐不安,苦苦哀求她告知真相嗎?
她居然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