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灝似乎能夠看穿她的內心般,一見她閃躲,立刻掙扎著起身,緊緊握住她的手,啞著嗓子問道:“阿曦,你怪我?”
“我幹嘛要怪你?”
“你若是不怪我,為何不肯看著我?”
“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們不過是假成親而已,我吃飽了撐著才會怪你!”
孫妙曦語氣不知不覺的帶出幾分氣性,小嘴翹得高高的,臉上就差明明白白寫上“我就是怪你”幾個字,嘴上卻要強的不肯承認。
“你果真怪我了。”展灝微微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梧桐將他的話變了個樣子告訴孫妙曦,只以為他雖提前先隱晦的和孫妙曦打了招呼,孫妙曦得知後院居然有幾個妾室後,還是怪上他了。
“我就知道讓梧桐給你帶話也不頂用,但我還是想試一試,總比什麼都不和你說強吧!”展灝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微微有些鬱悶:“阿曦,我不是說了讓你心煩的那些人,我自會處置,讓你多信任擔待我一些嗎?你就真的這麼不信任我嗎?”
他因為孫妙曦對他的不信任,表情懊惱,語氣沮喪,看向孫妙曦的目光還帶了幾分委屈可憐。
孫妙曦原本氣鼓鼓的側著臉不肯看他,聽了他這番話後,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對勁,飛快的將臉轉回來,將關鍵點揪出來:“你讓梧桐給我帶了什麼話?”
展灝可不敢再惹怒嬌妻,老實答道:“我讓她告訴你,說讓你心煩的那些人,我自會處置,讓你多信任擔待我一些;還讓她告訴你別相信眼前看到的,等我回來親自和你說。”
靠!
孫妙曦聽完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句,咬牙切齒的說道:“梧桐可不是這樣和我說的!”
“她說什麼了?”展灝面色緩緩沉了下來,顯然意識到事情和他想的有了出入。
“她說你叫我面對秦側妃她們,必須拿出正妃該有的度量和賢惠,別頭一次見禮就耍小性子!還叫我收起在孃家當姑娘時的脾性,別讓你為難!”孫妙曦冷笑著將梧桐的話一字一句的轉述,內心已經明白究竟是誰搞得鬼!
“放肆!她居然敢擅自將我的話篡改!”展灝陰沉著臉,一掌擊在床沿,鎮得床頭掛的香球“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孫妙曦得知真相後,自然會去找梧桐好好算一算這筆賬,但眼下另外一件事卻更讓她關心……
她斜眼挑眉,淡淡的掃了展灝一眼,問道:“我們且先不忙著找梧桐算賬,你且說說,你要如何親自同我說?”
“……”
展灝有些跟不上孫妙曦跳躍的思維,默了一默才開口,細細解釋道:“蕭側妃和秦側妃分別是父王和母妃做主納的,蕭秦兩家和睿王府有斬不斷的聯絡,王府需要他們作為穩固地位的助力,他們也需要藉助王府立足。”
“至於朱姨娘,她是祖母見我膝下一直空虛,特意賞賜的;柳姨娘是家生子,是……是我年輕不懂事時收房的,林姨娘、魏姨娘是下屬獻給父王,父王轉而賞給我的。”
展灝說到最後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心裡更是鬱悶憋屈得不行———這些人和他其實沒絲毫關係,他一睜眼這些人就已經存在了,都是原先那個“展灝”納的!
他連這幾個女人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卻得硬著頭皮認下她們,甚至還得連秦氏肚子裡的孩子也認下……這是他一連活了兩世,遇上的最憋屈的事!
原來上一世他逆天改命時出了岔子,導致阿曦成功重生在這一世的“孫妙曦”身上,他卻是在天地間飄蕩了許久,一直到阿曦偷襲這一世的“楚沛琰”,“楚沛琰”命格遭到破壞,他才獲得機會重生。
但他卻沒有如願重生在“楚沛琰”身上,而是陰差陽錯的重生在當時借住在定國公府,同樣因為意外而命懸一線的“展灝”身上。
他從奪舍重生至今,算一算才剛剛半年多一點。
這段時間,他有一半時間用在熟悉“展灝”這個身份,熟悉他明裡暗裡掌控的力量,重生後更是一直獨居住書房,那幾個妾室他甚至一直都沒打過照面。
他一熟悉適應新身份,立刻離開京城去了濟州,將剩下另外一半時間用接近阿曦、在阿曦面前混熟臉,以及如何獲得阿曦好感上,除此之外,旁的事他都沒放在心上過。
如此一來,原先的展灝的那些妾室,就統統都被他給忽略了。
一直到要把阿曦娶進門了,他才猛然記起應該要先梳理下後院,然後他一清點後院嬌妾的人數,就開始頭疼了———原先的展灝還真是風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