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呀,天下的犯罪能消亡嗎?消亡不了。那消亡不了,嫌疑人就永遠抓不完,都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到老了都得後悔,大好青春,都浪費在怎麼欺負人整人身上了。”
“你少指桑罵槐,吃得差不多了,該撂包袱了,告訴你,這可是給你開的小灶,要是沒有物盡其用,你得照價買單啊。”鄭冠群岔著話題,給了一個軟綿綿的威脅,像個玩笑,不過也是在提醒帥朗,整個機動車檢測中心都是指揮部的監控之下,一拔人正等著這位大吃二喝的貨爆料呢,卻不料,這貨的預防針還沒打完,直說道:“買單無所謂,不過醜話可說前頭,我也是猜測啊,錯了不負責。”
“說來聽聽,反正你也負不起責。”鄭冠群快失去耐心了,看著帥朗兩片發亮的嘴唇吧唧著,有點懷疑這貨純粹是蹭吃混喝來了。
帥朗呢,嚼著嘴裡吃食,笑了笑,神神秘秘道:“鄭叔,那我得先問您,男人五好知道不?”
“什麼五好?”鄭冠群一愣,明顯不知道。
“吃喝嫖賭抽嘛,總得佔一樣,要不怎麼叫男人呢?”帥朗大驚小怪道。一說鄭冠群差點大巴掌扇上來,笑罵著:“你個臭小子,你跟我是一輩人呀?開這玩笑?”
“不是開玩笑鄭叔,我是在講怎麼抓思維盲區,比如你們抓嫌疑人,你們用他們瞭解的方法抓人、他們用他們知道的方法的躲避,你們怎麼抓,他們知道怎麼躲,彼此一瞭解,成兩條平行線了,你交叉不了啊……你得找一個嫌疑人的疏漏。”帥朗道。
“我快退休了,還用你給我上課呀?”鄭冠群哭笑不得地道。
“那我不敢,當警察我肯定不如你,不過看人我未必比你們警察差,也不是我智商優越,而是你們眼光侷限,沒有眼光就沒有思路,沒有思路、就沒有出路,這和做生意是一個理。”帥朗筷子點頭,邊吃邊說,聽得鄭冠群一頭霧水,別說鄭冠群,連監控室一干聽著的也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貨究竟藏著什麼猛料能把上千警力沒有排查到的嫌疑人找出來。
鄭冠群也理解不了,追問著:“上課回頭再給我上,你究竟想說什麼?”
“還是男人五好,吃喝嫖賭抽啊。”
帥朗嚼著根油菜,菜尾巴在嘴邊囁著,一句噴得鄭冠群差點掀了椅子滾地上,這老臉掛不住了,瞪瞪眼,帥朗怕老頭理解錯誤,趕緊地解釋著:“我都說了咱們彼此缺乏共鳴,尿不到一壺了……我的意思是,您從這個方面想辦法,無非是男人嘛,脫不出這幾樣;排除法,抽吧,暫且沒聽說;賭吧,他不需要,有的是錢;嫖吧,人家幹那事咱們暫且也知道不了,況且妞就有自帶的,估計也不會……所以歸根到底,在吃喝上。”
“你以為就你想到這個啦?”鄭冠群斥了句:“中州七百人口,不帶流動的,你知道有多少個飯店酒店、多少個食堂大排擋、多少個小吃攤,還不敢算流動的……要這樣查,一萬警力都未必夠用。”
“您又進入思維的死衚衕了。”帥朗笑著道,挾著菜,饒有興趣地看了有點忿意老頭,頗覺得有點意思,以問帶解釋道著:“我問您,端木哪兒人?徐鳳飛哪兒人?”
“中州人。”
“親不親,家鄉水;好不好、家鄉美;在這兒土生土長,恐怕有很多東西滲在骨子裡,他想改變都改變不了,即便是改變了,這兒也能喚起他們很多回憶來……”帥朗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一句讓鄭冠群若有若無抓到什麼來,狐疑地問:“你是說……”
“有點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在中州地方名吃的周圍,端木可能出現過?”鄭冠群明白了,不過一明白,又詫異了:“可這怎麼查?有哪些名吃。”
“多了,有點年頭的老字號,查一遍不就行了,沒幾家了……天明路與農業路交叉口,老四海鮮大排檔,父子開了兩代三十多年了,海瓜子、螃蟹腿超級好吃;順河路逍遙鎮胡辣湯、德億路張記味美思大盤雞;葛記燜餅,黃河路上的,解放前的名吃;海底撈,這個不用多說,很多分店,生意超好;楊記拉麵,最正宗是緯五路那家;王三米皮,二七廣場亞細亞大酒店樓下;老華聯樓下辣妹小吃店,也有十來年了;擀麵皮大王,原南關電影院旁邊那家;惠豐源、老中州兩家燴麵,還有……”
帥朗如數家珍,看來活這麼大沒白活,吃喝嫖賭全乎,正說著被鄭冠群打斷了,老頭接近頓悟了,很有興趣地問道:“你是說,把目光鎖定到這些有限的區域?”
“對呀,以門店在參照,現在監控探頭這麼氾濫,我就不信找不著他……其實不是你們抓不著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