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仇家不少,這糊里糊塗一死,只見死人不見活財,那這些覬覦已久的肯定是一鬨而來,無形中成為替端木復仇的借刀了,而刀鋒所向,恐怕要指向自己的腦門上了,交不出端木留下的浮財來會很慘,萬一要是交出,恐怕比交不出還要慘……
“厲害……梟雄,這才是尼馬真正的梟雄,比尚銀河強一百倍不止。”
帥朗心裡暗驚之餘,忍不住讚歎端木心思之狠辣,要果如所想,那是要以死引動所有仇家火拼,新仇舊怨來個大包圓,而偏偏自己還被那貨聲淚俱下的哭訴引到了坑邊,無怨無悔地跳進坑裡了。
話說這生活就是一個騙局,主人公再厲害恐怕也逃脫不了騙局中杯具的命運……帥朗籍此對這話的認可又深了一層,枯坐到了電站後面的地塄上,想清楚了,驚懼和怵然之後,又像往常一樣開始思謀脫身之策了,這些人不管那家都硬抗不得,都是些擁資不菲能翻雲覆雨的人物,就自己不管碰上那家都是鐵板一塊,而且這些人個個又不似尚銀河和半黑半白和端木的只黑不白,肯定都是明裡只白不黑、暗裡只黑不白,什麼創投公司、什麼房地產商、什麼基金組織,都些巨無霸沒有一家和自己這個二道販在一個水平線上。
慢慢地捋清了這個思路,摸著電話,想了良久才拔出第一個號碼,是那個高個子美女的,鄒曉璐,拔通了,對方餵了聲問那位,帥朗不動聲色地道:“我是帥朗……你們不一直在找我嗎?鄒美女啊,抱個歉啊,我下午態度非常不友好……”
“沒關係,帥老闆,我倒覺得您比其他人有個性。”對方不以為忤了,明顯是謬讚,很意外,很驚喜。
“呵呵,我還有個性你估計不知道,對於美女我狠不下心來……所以呢,對你的提議我決定慎重考慮一下,我細細想了想,弄不好我還真有你們要的東西……就沒有說不定我也能找得到,要不這樣,這兩天忙,咱們元旦前約個時間如何?我請你們……注意,不是請你一位啊,別到時候我提出條件來了,你還得請示上面,最好能面對面談……好,沒問題,甭謝我,其實鄒美女,是您的美麗迷住了我,是您的氣質傾倒的我……真的,你要請我怎麼會拒絕,我巴不得發展發展咱們的私人友誼涅……”
帥朗巧舌如簧,明白了其中的決竅,自然是說得隱隱晦晦不過意思卻淺顯明朗,那位被惡言趕走的鄒曉璐自然是喜出望外,滿口答應,末了還勤邀帥朗來個私人約會,帥朗這流氓性子,沒怎麼思考就先應承下來了。
接下來,怎麼忽悠呢?
帥朗以驚愕之後開始細細琢磨上了,想想端木的為人,那是個死也先找個辦後事的騙塊墳地,即便就有真有財產恐怕也沒那容易找得到,更何況帥朗根本就不知道……不過這中間的竅門帥朗也揣清楚了,你越說不知道,沒有,那別人會越相信你是隱瞞著想獨吞,要這麼倒不如放開來,乾脆說……告訴他們我知道點什麼?
那我知道什麼呢?我什麼也不知道呀?
帥朗摸著腦瓜子,明顯感覺智商趕不上使用了,而且以他的性子,有利就得撈一把,沒利咱是不起早,這事明顯好處不少,就是不知道消化得了不?
此時此刻,一輪亮晶晶的上弦月爬上了天空,四周的清冷的氛圍讓遍想不出主意的帥朗無聊地伸伸腿,卻不料久不動彈,腳有點麻,腿有點僵,罵了句抬了下頭,彷彿冥冥間有陰魂作崇一樣讓帥朗糊里糊塗看到了天際的月亮,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端木界平最後悲切地吟詠著那首詞,還記得最後一句“明月夜、短松岡。”
於是帥朗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呀,我告訴他們埋在那塊墳地裡,他們刨去吧。”
剛一高興,又暗道不對了,這要是挖不出來,還不得找自己麻煩。
時間凝固在此時此刻,帥朗的眼前又浮現起了那位悲悲切切、涕淚交流的騙子,想想當時自己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無惡不做的騙子,而他說得那麼悽切,難道就為了騙自己給他操辦後事?一直想不通的這個問題現在又想起來了,原來的答案是……
對,答案端木界平說了,他當時說,我和披官衣的人勢不兩立,我想找一個理解我的人送我上路,人赤條條的來,最終誰也要赤條條地走,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錯誤,我不想讓我走的時候,也變成一個錯誤……帥朗記得這些很清楚,記得當時看到他那種很期待、很理解,很惺惺相惜的眼光,又讓帥朗有點懷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說法,如果說法成立,那現在的事就說不通,端木肯定能預見到後果;如果說他居心叵測,帥朗又有點懷疑,行騙一生連最後的幾滴淚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