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裡,估計廠裡的財產不少,猝然出事沒有來得及轉移,不過今天是黑窩裡捅進硬茬,大門口守著續兵不是一般地橫,估計被這幫油耗子撩動真怒了,不但襲警,還想衝擊警戒線,這人高馬大地往門口一站,舉著槍又鳴了兩槍才把這夥人鎮住,老範之後把車開進廠裡,後頂著門,續兵威風凜凜地站在車頂直守了半個小時才等來刑警隊友,把整個事態才算穩定下來。
不過總有蠢蠢欲動的人,門外的警車之外,停著十數量各式小車、麵包車、商務車,敢情大隊人馬來得著實晚了點,看著現場這多的警車都不敢胡來了,轉身想其他辦法了。
當地的民警,負責看守那幫群毆的工人,不過其中的一位不時地接著電話,不時了苦口婆心的小聲說著什麼,用的頻率最高的詞是“我們也沒辦法”。是沒辦法,省廳和市局刑偵隊的人在這裡被打了,那不是小事,衝著警察的臉面這事也善了不得。
市局聞訊派出盧啟明副局長出面處理的,這訊息呀,傳得是賊快,車還在半路上,盧副局長倒接了若干個電話,分別市工商局的、市質量技術監督局的,口吻相同,這事得我們處理,再說造假窩點是我們的專業,得我們出面不是。還有來自市府下屬部門的,那口吻變了,又是說道,地溝油是個很敏感的事件,處理方式方法一定要謹慎,以免引起群眾的質疑,對吧?這麼敏感的政治問題應該相關部門協同處理……盧副局長還沒搞清相關部門是那幾個部門,電話又來了,電視臺的要採訪,這讓盧副局長那敢答應,直接回絕了句:對不起啊高臺長,你們來相關部門是不會答應的,再說吧啊,我還沒到現場呢。
這會學乖了,直接關機了,換了一個卡只通知了幾個人新號碼,不過換卡的盧副局長很納悶了,車上就納悶地自言自語著:咦,奇怪了,我都不知道我處理什麼突發事件呢?這麼多人就都知道是地溝油黑窩點?
剛自言自語了一句,又納悶了:不對呀?咱們刑警跑地溝油窩點幹什麼去了,沒事找事嗎?
又過了一會兒,市局劉局長的電話透過來了,直安排著有省廳的人在,一定要保護省廳同志們的安全,這下子更讓盧副局長鬱悶了,你說省廳這同志們閒得幹啥呢,跑人家鎮上捅地溝油窩點去了?那窩點中州多少呢,捅得完嗎?
帶著一堆鬱悶和納悶,到了現場,接人的是市局刑偵上的人,邊擠著人群邊把領導迎進了場區,來了二十多名警力布控著,一聽說市局派人下來了,鎮派出所的全部警力都出動了,被所長安排在外圍警戒,進門的功夫盧啟明瞪了所長一眼,沒吭聲。
彼此都心知肚明,地方治安力量不作為,那結果是地方的人就敢胡作非為,警察都敢打,其他還有什麼事不敢幹的。進門先去看傷員,都在廠辦裡,除了續兵和範愛國,省廳這幾位加上童輝政委都是內勤,那經過這真刀真槍的架勢,個個抹得一臉一身都是臭油,鐘山臉上被抓了硬幣大一塊肉,正呲牙咧嘴地包紮,那位女警劉亦慧就慘了,盧啟明去時還抱著肩直哆嗦,傷倒不重,嚇成這樣了。受傷最重的卻是範愛國,因為堵門被人痛毆了一番,暫時說不出那兒受傷了,全身都疼,正斜靠在廠辦的床上唉聲嘆氣,當警察這麼久,第一次被人當牲口這麼痛揍了。
“祁所長,你們這兒人實在是沒王法了,警服穿著都敢下狠手。”
盧副局邊走邊看,看得那叫一個怒火中燒,等續兵帶著到了車間,此時滿地的油汙已經有所凝結,變得很稠,像膠一樣粘鞋底,據續兵對逮著廠裡這些貨初步審問,腳底就是深九米、寬六米,長二十餘米的油池,而且加有地曖保溫措施,隨時可以抽出稀化的原油進行提煉,再看幾組林立的裝置,盧副局長油然而生一種觸目心驚的感覺。準確地說是覺得的職位和能力處理不了此事了,趕緊地向上級彙報著。
劉局長的回覆是暫且控制現場,等候指示,不一會兒又通知市府的聯合調查組要下來,命令還是控制現場;又過了一會兒市府調查組組長電話來了,命令還是嚴密控制現場……
幾個命令聽得盧副局被喝了地溝油還嗝應,在大院裡巡梭了好一回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來,回頭追著正審著滯留人中網續兵問著來意,續兵小聲附耳一說,盧啟明忍不住斥罵上了:“胡鬧,簡直是胡鬧,找帥朗找到黑窩點了,那帥朗人呢?”
“沒見著,進門就被這群打得暈頭轉向了。”續兵老實說著。
盧副局長手指點點,要訓斥什麼,卻是什麼也沒說上來,實在無語得緊了。
又過了不久,傳說中的相關部門終於現身了,是市府調查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