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太陽剛剛升起,在高聳的玻璃牆上映著耀眼的光,門廳之外的停車場的街市亮堂堂的一片,身著烏絲綢裝的古清治負手而立,白髮白眉顯得有點氣宇不凡,就這賣相引得不少進出男女側目打量,回頭率怕要直追美女了。帥朗也在看,偶爾看到古清治審視自己的眼神,現在越來越相信,讓自己以這種另類的方式存在,是為了更加襯托周圍事物的美好,特別是襯托古大師的氣宇軒昂。反觀自己的著裝就差多了,同樣是烏絲綢裝厚底布鞋,可配著張群眾臉,背了個大布包,包上繡得稀里古怪的圖案,那樣怎麼看怎麼傻。
什麼貨得什麼包裝、什麼人得什麼著裝,同樣的衣服穿得效果差異太大,一個像天上下凡普渡眾生的,一個像鄉下進城兜售地瓜的,這倆人站一塊和以前還是一樣,啥都不缺,就缺那麼點和諧。
“哎哎,腰展直點……”古清治又看了帥朗一眼,伸手在帥朗的背上輕拍了拍,囑咐著:“上正場可別掉鏈子,今天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華總在中州名氣不小,十幾處墓園都要看一看,得找一處風水最好的地方……說難呢,也不容易,今天是三月初一,陽氣上升陰氣下沉,正適合陰宅催福,催官催福在陰陽一行都屬逆天行事,很可能有異相出現,到時候別大驚小怪啊……”
“驚什麼呀?我就不相信您能把鬼招出來?連你不都是無神論者?”帥朗不信了。
“是麼?我要真招出點什麼邪物來,你害怕不?”古清治像成竹在胸,打著預防針。
“呵呵……我怕人,不怕鬼。”帥朗笑著,來了句。
“好,無知無畏也有好處。”古清治沒治了,訕然一句,又看著帥朗懶洋洋佝腰了,咂吧著嘴不悅地伸手又拍了拍帥朗的背:“哎,腰挺直點……我說你怎麼老擺個彎腰姿勢?你什麼都不缺,明明個機靈人嗎,有時候表現有點缺心眼。”
“嘖……能怨我嗎?以前是打工仔,現在是跟班,見了老闆都低頭哈腰都習慣了,我要表現得比您還拽,那不搶您的鏡頭嘛?我這樣越傻,不正好越襯托您的英明嘛……”帥朗說得雖然卑下,可表現得卻有點憊懶,說話著又佝著腰了,古清治這倒真有點不悅了,正待要訓一句,不料看得四輛車從街面拐進了裕華世紀的停車場直向門廳駛來,這倒立時正正身子,負起手來,不再搭理跟班了。
倆個人好像有這麼個共同點,在角色的轉換的時候非常快,眨眼間,帥朗又成了稍顯傻愣的跟班樣子。
來了,車來了,一輛本田商務車,中間是那輛大奔,後面還跟著兩輛,一輛沃爾沃轎車,一輛豐田霸道,虧得華總是賣車的,開出來的都是好車。四輛次弟一停,幾個人迎了上來,華總當先朝古清治走來,倆個人貌似相逢的喜出望外,握手寒喧著,直被華總請上了賓士座駕,帥朗亦步亦趨地跟在古清治背後,也上了這輛,上車卻是發現車裡就華辰逸一個人,看來這禮數給得實在夠意思,華總要親自駕車陪同古大師尋龍定穴了。
華總上車,前後幾輛的人才上車閉門,帥朗前後瞧瞧,當先商務車裡的人不認識,估計是帶隊領路的,四五個人;後面車裡一輛是陳副總,一輛是劉秘書,陪著王修讓會長和華家的老家親戚,這一行數數差不多有十三四個人了,車稍停即走,次弟出了裕華世紀的樓盤處上了紫荊路,帥朗注意到華辰逸老總幾次回頭看古大師之後才斟酌著開口說道:
“大師,王會長安排的第一站是漭山公墓,您對這兒有了解麼?”
“當然,東臨黃河、西臨楚漢古戰場,自古以來有‘生在蘇杭、葬在北漭’之說,這個地方居山望川,負陰抱陽,風水絕佳,歷來有”國墳“之稱……”古清治不動聲色,淡然說道。
“我夫人最看好的倒是這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華總問。
“葬地之形多以水辨,而漭山之地來龍氣勢洶湧,從天而降,又如巨浪重屋迭障,這是王候大官的葬地,未必能找到適合令堂下葬的穴位……再說此地誰也知道風水絕佳,而民間之中並不缺乏能人異士,恐怕能找到的好穴位留不下嘍……”古清治有些挽惜地道。
“有道理……人多沒好飯,鬼多沒好窩,都往那兒擠,未必就是好事……”華總笑著道,不知道是真心還是有意附合了古清治一句,倆個人呵呵一笑,古大師不置可否,這華總看樣是心有顧忌,拐出紫荊路的時候輕描淡寫地問著:“古大師,我昨天聽劉秘書說您還是分文不取,這個事我得道個歉啊,是我安排的,看來我還是有點唐突您了。”
“呵呵,好說……好說。”古清治微笑道。
“那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