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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還真是如此,看著父親質問、生氣、瞪眼、示威那樣子,不知道為何讓帥朗覺得有點幸福、有點可笑,然後是有點羞赧地輕聲說了句:“就不稱呼你也是爸,進門就審嫌疑人,我還沒來得及叫呢。”

兒子一笑,燦爛中的溫馨讓帥世才這臉虎不下去了,撇著嘴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後帥朗又笑了笑,父親也跟著笑了笑……父子倆從未如此謙和對笑。

這一笑的風情,直讓一切恩怨盡泯,直讓一切思念如願,直讓帥朗覺得狀如孤船的心,靠近了偉岸如山的父親。

笑著,帥世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對兒子這麼謙和、這麼慈詳地笑過,從上學開始就是打、打、揍、揍……每一次不是從學校保衛科領人就是從派出所領人,每次都氣得暴跳如雷,每次都把兒子打到求饒不已才會罷手……直到有一天發現棍棒教育不出成果來,自己連動手心思也沒了,兒子走了沒回來,那時心想著容他、憑他、隨他、盡他、任他、混到什麼地步都算他,卻不料沒過兩年,再看到兒子,最敏感的不是思念,而是自責。

“抽吧……”帥世才掏了顆煙,遞給兒子,帥朗猛地想起第一次抽菸被老爸逮著捱得那幾個耳光,搖搖頭,不抽,不料父親並不是測試,笑了笑指指帥朗的手道著:“看看你的食指和中指中間,夾煙的部位面板色暗,抽吧,知道你毛病戒不了……”

帥朗愣著眼,接過了煙,怪怪地,邊看父親邊點火,點了幾次才點著,重重抽了一口,父子倆在吞雲吐霧中,瀰漫著淡淡的親情,煙……帥朗看著煙,十塊錢的黃金葉,和幾年前相比提了點檔次,那時候供著個消費巨大的兒子,父親甚至於一度戒菸,可和兒子一樣,毛病還是沒改了……帥朗悄悄地打量著兩年未見的父親,看得出有家的男人變化還是明顯的,以往總鬱結在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總是邋塌不修邊副的父親裡外整整齊齊,襯衣的領子乾乾淨淨,光滑的臉頰一點也不鬍子拉碴,甚至於讓帥朗有了那麼點錯覺,覺得父親好像比以往年青了幾分。

看來和後**一家挺幸福……帥朗酸酸地心裡想著,不知道為何心裡又被重重刺了一下,親切和幸福之後難受的感覺格外強烈。

“這兩年,過得怎麼樣?”帥世才輕聲問著,職業性的不動聲色早滲透到的生活中,只有兒子能感覺到淡淡一句之中的關心,帥朗勉力地笑了笑道著:“挺好。”

“挺好?”

“嗯,挺好。”

“沒有。”

“沒有?”

“掙錢唄,啥掙錢幹啥。”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工作多難找?公務員就甭想,效益好的國企吧,想也白想;現在大部分畢業生還不都在民營私營裡混?餓不著就不錯了。”

帥朗道了句,很無奈。父親一聽笑了笑,這倒是實情,現在打破鐵飯碗,打得很徹底,徹底到誰也不會對那一項職業有歸宿感。而且也未必是能力至上,就有能力都未必能碰到合適的機會,更何況帥世才知道自己兒子就不是那塊料。

還以為父親又要斥自己幾句上學不學好、工作沒處找之類的老生常談,不料此時讓帥朗發現父親真的有點變了,即便是聽兒子這樣的話也沒有責怪,笑了笑,又像小時候那麼著摸了摸兒子腦袋,這摸得讓帥朗有點怪怪地的感覺,那種感覺已經很久遠了,記憶中總是揍得比摸得多,撫摸過了,帥世才舒了口氣,解著上衣的口袋,掏著一份疊著的紙張,一看那東西帥朗心微微跳了跳,是自己寄回家去的,在拿到畢業證的時候,影印了一份,連帶著兩年攢了點錢都寄回了家……此時再見到從父親的手裡出現,讓帥朗沒來由地為那份含金量不怎麼高的畢業證多少有點自豪,不管怎麼說,總是畢業了不是,總是為父親完成了那個要培養出個大學生的夙願了不是?

撐開了,果真是那些,白紙影印的畢業證和紅色的存摺,用父親的名字存的,兩年攢了三萬,帥世才同樣有幾分自豪地看著影印件,又看著存摺本上那為數不多的金額,笑了笑問著:“光把東西寄回去,人不見面……什麼意思?”

“我……”帥朗語結了,一看父親笑著,反而語結著,難為地道著:“不好意思回去。”

“有什麼不好意思,因為你走的事,你蘭姨責怪了我好多次,認識的知道你不成材,不認識的還以為後媽把親兒子逼走了……我就奇怪了啊,我以前抽你揍你,都沒見你走,那年我只是說了句很重的話,你就兩年多沒回家,脾氣什麼時候長了?什麼也別說了,跟我回家……”帥世才下著命令,不料這個命令不奏效了,抬頭看兒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