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必要說什麼重新開始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和你保持同居關係,在你之前,我和別的女人也上過床,在我之前,你好像也不缺性經驗,反正大家都成人了,誰在乎呢?何必搞得這麼複雜?”帥朗傾吐出來了,放鬆了。
而雷欣蕾像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目眥俱裂,騰聲站起來,指著帥朗,兩眼淚撲簌簌溢位來,氣得已經失聲無語,再看帥朗不以為然的無賴樣子,怒火中燒地擎起桌上了杯子,沒頭沒腦摔過來。
嘭地一聲,薄薄地杯子在帥朗額角的碎裂了。
噹啷一聲,碎裂的杯子滾在桌子上,掉到地上,水、和著淡淡的一縷血色,從額頭上汩汩流了下來……
一剎那,雷欣蕾嚇住了,愣著看著自己的手,似乎不相信自己會下這麼大重手,更沒想到帥朗避也不避,登時愣在當地,帥朗保持著受襲未動的坐姿不屑地抽了張紙巾擦擦額頭道著:“謝謝……這樣讓我下決心容易多了。”
答案,這就是答案,雷欣蕾看到了不屑、看到了厭惡、看到了不以為然,也看清了這個無法挽回的結果,猛然間捂著臉,抽著椅背上的坤包,抽泣著拉著門快步奔出去了……
良久,帥朗在按著還殷血的傷口,感覺疼痛的地方似乎並不在額上。
結束了,就這麼結束了……枯坐著,一直捂著額角上的傷口枯坐著,同樣是一種失望和落寂的情緒淡淡地縈繞在心間,不過,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發生,而在面對無法分清的真情和假意之間,帥朗覺得不做選擇無外乎最好的選擇,就像面對無法抗拒的誘惑一樣,少一分心動,就多一份坦然。
過了好大一會兒,帥朗摸著手機,開了機,十幾條簡訊蜂擁而來,粗粗一看都是廠家的,帥朗一條也沒有理會,這些廠家掙錢都掙昏頭了,根本沒有覺察到他一直慫恿提升產能,擴大銷量的目的所在,其實沒什麼目的,就是為了拉好關係放鬆警惕,讓這些廠家糊里糊塗接受大額訂單,那,結果出來了,全積壓了。
不但廠家積壓了,景區那個不大不小的市場也被大量的貨源梗塞銷路了,現在已經成了廠家出不了貨、景區沒人敢進貨、零售搶著低價銷貨的局面,也正是帥朗一直期待的局面:全面崩盤。
有些事只能破而後立,雖然在這事上夾雜著從那裡跌倒就從那裡站起來的私怨,可也不排除景區利潤豐厚的原因,不過砸爛容易,重建就難了,本來大計未定的帥朗被這點情事攪得心緒又亂了,又想起了當初,倆個人配合的是多麼的默契,一個銷售,一個設計,很難想像不過中文系畢業的雷欣蕾,居然在這個上面很有天份,沙漏能變出四五個花樣,還有那一套紀念章,雖然是沒有經過任何官方單位認可的山寨版,不過帥朗覺得一點也不比誰家做的差,遊客的買賬就是最好的證明。曾經帥朗一直相信自己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本錢,找到了心靈的寄託,不過轉眼化成了泡影……其實,其實帥朗現在在痴痴地想著,有點後悔,有點說不出來的懊喪,一切好像都不該這樣的,有些錯,也並不在她,面對古老頭那群居心叵測的人,她肯定沒有自己這樣的判斷力,其實她也是被設計的,一切的根源還在自己身上……她對我,總還是有幾分情義的,否則不會生這麼大氣,下手這麼狠了……
驀地,手裡把玩的手機在震動,鈴聲響了,一看是程拐的號碼,立時接通了,程拐的嗡聲嗡音傳來了:“帥朗,你在哪?我們可準備好了啊。”
“準備好了就幹吧,小心點……”帥朗安排道。
“那明天什麼時候動手。”程拐在問計。
“看天氣了,等我通知……後續的事比較麻煩,我再好好想想。”
撫著額頭,草草安排了幾句,扣了電話,拉開門,準備走的時候帥朗再回頭看了一眼,杯箸未動,菜餚已涼,碎裂一地的玻璃渣明晃晃地耀眼,一地狼籍,一片溼跡……
……
……
這一夜是許多天來帥朗的第一次失眠,想完明天的事,又想今天發生的事,拿著厚厚的機械原理,聽著鄰床田園的鼾聲,根本看不進去一點內容,書上的圖形、文字,在他朦朧的眼中,都化成了一個悽婉、淚眼、顧盼生憐的影子,帥朗無意中發現,其實在自己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還是那塊有利可圖的市場,其實一直以來自己就很自私,自私到從來沒有顧及別人的想法和感受,分手也罷,又何必讓她如此難堪?
這一夜同樣是雷欣蕾的不眠之夜,龍湖單身公寓,師婭妮來了,盛小珊也來了,這許多天雷欣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