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衚衕兜售小廠飲料,根本不敢想把一干兄弟組織起來搶市場;當然也根本不敢想後來愈演愈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要不是逼到不得不自保的境地,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迸發出如此的勇氣和膽識。這份自信從那兒來的帥朗這時候才想明白了,是看到古清治幾位輕鬆撬動陰宅市場學來的。
駕車的帥朗眼前歷歷掠過這個相識未久的忘年交,感嘆了句,從懵然中反應過來,最清晰的反應仍然是不相信,因為印像中老傢伙每一舉手一投足,都有他的原因,說不定這回要幹筆大買賣,死不過是個序曲。而且這老傢伙這麼懂得保養,要是這麼糊里糊塗死了,除了老天開眼,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原因。
可老天會開眼嗎?肯定不會嘛,否則現在社會那至於這麼操蛋?帥朗有時候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沒發家,胡搞瞎搞反而致富了,也屬於老天不開眼的事。
這是一個直覺,雖然無從說清它的來源,但帥朗很相信這個直覺,不能死得這麼巧吧,就在鑑寶會之前正好死啦?死得太沒天理,那堆玩意特別是英耀篇真賣二百萬,不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不相信,一百個不相信,依盛小珊所說,老頭在醫院還住了幾日,之前那麼煞費苦心教唆我當騙子,還把英耀篇送我一份,完全有交待後事的時間,怎麼會不聲不響就走了涅?
“陰謀……肯定有陰謀。”
帥朗眼前看到祁圪襠村古清治的住處時,下意識地迸了句。
下了車,站到了房前的水塘邊上看著,這地方熱鬧了,先前兩層的舊房子不見了,拆了,只剩下一堆瓦礫,原址上十幾位篩沙、調灰、搬水泥、壘牆的工人正在忙活,周圍早堆了好幾跺紅磚,看樣子要修新房子了,往前走了幾步,地基都打好了。帥朗瞅了瞅工地上不幹活的那位像小工頭,一招手喊著:“嗨,過來過來……”
很拽,像個財大氣粗的主兒,那爺們斜叼著煙一眼瞅過帥朗,笑吟吟迎上來問著:“老闆,收舊木頭舊磚吧,便宜,就這一跺,八百清場。”
“你看我像要舊磚的?”帥朗瞪了眼,騰地一掏口袋,一磕煙盒,軟中華盒子裡跳出兩根來,那人眼一愣,恭恭敬敬抽了支,恬著臉笑著:“喲,不好意思,看錯了,看我這眼神……老闆那您是?”
“呵呵……沒事,活幹得不錯,這段時間工人不好找,這兒幹完到我們村乾點活怎麼樣,三層小樓,包工包料,你改天到我們村,咱們談個價……”帥朗胡謅著,那人樂了:“好好……沒問題,這十里八村,我蓋了十幾年房子了,您打聽打聽,只要我蓋的,比市政府大樓用料都實誠,絕對不摻假……”
“是啊,這不打聽了才來找你來了……”
帥朗笑著,互通了姓名,假的;又瞎謅了一個鄰村一個地名,假的;留了電話,假的。
約好了明後天的見面時間,那位恭送時候,帥朗回頭好似無意地才到正題了:“梁頭,這家誰的房子來著,我記得小時候來過,好像是個陰陽先生是不是?”
“對,就是個看墳地的陰陽?”
“喲,發財了,起新房。”
“發個屁呀,他兒子把房賣了,這不人家拆了修新房麼?”
“哦,那陰陽姓什麼來著?姓古?”
“嗯,好像是……咦?不是古吧?是吳吧?我也弄不清。”
“那他兒子多大了?”
“你把我問住了……你問他幹嘛?”
“呵呵,這還不懂,我新宅動土,得找個陰陽瞧瞧風水呀?老子死了,沒準兒子也能瞧瞧去個心疑。”
“哦……不對不對,他兒子是陰陽,他老子不是陰陽……你問問村裡人吧,我真搞糊塗了……”
“好嘞,那回見啊……”
車發動著,打著招呼走了不遠,離開了這兒的視線,帥朗停下了車,思忖了片刻,此行預計要失望的,真失望也不覺得很意外,只是沒想到又冒出個額外的姓氏來,想了有一會兒才拔著電話叫著人:“程拐,你回市裡來一趟,我要到省腫瘤醫院找個人,你找個熟人幫幫忙……”
“不是人流吧?那玩意別找我啊,找羅嗦,那事他熟。”程拐道著。
“你白痴呀,腫瘤醫院去做人流?”
“那你找什麼人?”
“找個死人,趕緊滾回來……”
帥朗罵了句,扣了電話,驅車到了村中找了小賣部,提了一塑袋禮品,循著村找著村長,問所謂的吳陰陽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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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