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街頭碰瓷翻撲克牌的,三五個湊團伙,那玩意能信呀?人家這才是高科技、高智商,蒙著面提款都被提留出來了,還是年輕人厲害啊……”
“得了吧,也就抓了一群替死鬼,那案子幕後黑手能不能揪出來還得兩說……”
小聲的竊竊私語,主席臺各位領匯入場時自動停止了小話,會議開始了,來自省廳的督導、市政府和市局的各位領導,程式都是既定的,接下來就是挨著個地發言了。發言的內容自不待說,第一句都是在省公安廳和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全域性各單位民警協作努力下……防搶反騙百日攻堅取得了圓滿成功,抓獲各類兩搶、侵財類詐騙嫌疑人多少多少、挽回經濟損失多少多少、立案多少多少件、偵結率多少多少,列為網上追逃多少多少……
沒有什麼聽頭,坐在二排中間的方卉婷有點走神,看著主席臺上的劉局長,盧副局長,以及來自省廳、來自市政府高不可攀甚至根本不認識的領導,有點走神了,其實三個多月忙忙碌碌的工作回過頭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些什麼,細細數數,每日介裡都是在排查、比對、檔案搜尋和文山會海中渡過的,不過結果不錯,市局參加行動的榮立集體三等功,自己和小木在市局表彰的優秀個人上榜上有名,小木也如願以償留到了市刑偵支隊,幾個月前進工作組那時候抱著的心願好像都達成了,在這個應該興喜的時候,方卉婷卻是沒來由地有點惆悵,就像心裡有些什麼小疙瘩沒有解開的那種惆悵。
是什麼呢?好像是那件案子,在追查到取款人就中止了,僅僅確定了中間的山貓毛小義的身份,列為網上A級追逃,能不能追回來,追回來需要多久恐怕不得而知了;不過只要不停犯案,再聰明的嫌疑人也要有撞進網的一天,這是警察的信條。作為警察對於司空見慣的各類嫌疑人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所以,惆悵的好像不是案子,是一件很糾結的事在心裡,自從那天當街施暴揍了帥朗一頓之後,方卉婷就一直有這種感覺,其實很多線索都拜此人之賜,很多看似詭異實則灼見的想法也是來自於他,而在這個喜悅的時候,如果選擇一位和她共同分享的人,方卉婷覺得應該是他。
沒有理由,就覺得應該是他,不過自上次以後,再沒有什麼聯絡了,其實之後兩天方卉婷就忍不住和帥朗聯絡,關機再之後,還是關機,工作組撤掉各回原單位時,方卉婷很有點想邀帥朗出來的心思,只不過聯絡的結果更讓她鬱悶:停機了。
他在幹什麼?我是不是把他嚇著了?為什麼他對我避而遠之?是不是他根本就是個逢場作戲的無良男?這個混蛋,敢非禮我,我揍得輕了……一直見不著他,用不用聯絡聯絡帥叔叔呢……很多自相矛盾的想法閃爍在腦海裡,甚至於有時候會懷念抓傳銷人那天頂樓上的事,很懷念那種縱情和幾欲窒息的感覺,甚至於在這若干天裡,有一種被人甩了的忿意。這些交叉情緒讓方卉婷一會揣揣不安、一會兒心有所思、一會兒目光閃爍,一會兒忿忿不已,一會兒又是悵然若失,上臺領獎時都是旁觀的隊友推了把才省悟過來。
會,在方卉婷糊里糊塗的感覺裡結束了,離場時,方卉婷有意識在尋找人群裡的小木,搭襠幾個月,一下各分東西,一個在市局科室、一個在刑偵支隊,這麼大的城市裡再見一面都未必那麼容易,不過會場裡都統一警裝,在警服堆裡找個人那叫個難,直出了會議廳都沒有看到小木。
小木早跑了,從會議廳直奔出市局大門,上了輛等著的越野車裡,拍門時車隨即發動,嗚聲走了,小木幾分興奮的問著:“續隊,有任務?”
“看把你興奮的,幹過三年來你還有這心勁,我提拔你當副隊長。”駕車的續隊笑著道,副駕上的邢組長也笑了,安慰著小木:“別急,年輕人,有的是案子,先熟悉下工作再上,痕跡檢驗可是個細活,以後多跟隊里老陳學學。”
“是,邢組長……咱們這是去幹什麼?我還以為有案子了。”小木應了聲,不好意思的笑笑。
“記得,哎對了,他手機停機了,聯絡不上。”小木道。
“在黃河景區混,聽白所長說,這小子發了點小財啊,在景區也算個小名人了。”邢組長笑著道。
“這是個人精,我看他幹那行都能混出點名堂來。”續兵隊長也不吝讚美了。
小木不解了,狐疑地問著:“咱們找他幹什麼?”
“沒什麼事,有些疑點再和他做做對比。”邢組長隨意說了句,續兵也接著道了句:“主要呢,還想聽聽這小子的胡謅,你們別說啊,我還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