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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撿起,捲起衣角一番狠擦,弄得個一塵不染光可鑑人,方才珍而重之的藏進懷裡。

莫邪沒說什麼,轉頭繼續帶路。

兩人一路沉默,莫邪只顧在前面走,也不曾回過頭來,玉言瞧了他背影一會兒,便去瞧他紫袍下襬。師傅走路姿勢非常瀟灑,分花拂柳,行雲流水,剛蓋過腳踝的袍裾微微翻飛,裡面月白的襪子和一塵不染的鞋幫忽隱忽現。

她一直那樣瞧著,只覺他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上。她真想化作那顆草芒,粘住他的袍擺不放,隨他至天涯海角;真想變成那根小草,在他的襪子上染上一抹嫩綠;甚至,真想像那隻春蟲那樣唱幾聲,好博得他一個回眸。

她絲毫沒有領悟到自己已經越來越痴,只是覺得這般胡思亂想便帶來莫大的快樂,單相思如她,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莫邪一直把她帶到一條荒僻的小道上來,這裡已是天宮外沿,一側是高聳宮牆,另一側是參天大樹,這條小道夾在中間,陽光難透,地上溼潮,長了厚厚一層青苔,都看不出石板原來的紋路來了。

玉言不知莫邪為何帶自己來這麼一處地方,只覺他越往裡走越是陰暗,他卻走得越快,她急急跟著,冷不防踩到一塊略厚青苔,腳底打滑仰面就摔。面前紫影一晃,莫邪飛速轉回,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玉言原本已經停住摔倒的趨勢,忽然腳邊一道火紅的影子閃過,她叫了一聲,縮了下腳,頓時完全失去平衡,連帶扯著莫邪一起往下倒。

眼看兩人拉拉扯扯,莫邪便要撲倒在她身上,不料即將摔倒之時,莫邪忽地把身一帶,換著他自己在下,結果一摔到地,兩人的重量全壓在他一個的背上。那一剎那,玉言見到師傅的臉皮子微微一顫,接著竟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玉言心疼不已,趕緊要爬起來,不想手摸著一把青苔,撐起一半又再打滑,噗通撲倒,第二次重重壓在莫邪身上。

見到莫邪皺眉,她是心慌意也亂,急急解釋:“師傅……我不是故意的……”

“罷了,起來罷。”莫邪擰著眉毛只道,用眼神警告她不要拿蘸滿青苔的髒手往自己身上摸。

玉言大窘,好不容易爬起來,揹著手抓著袍擺便要擦手。

“別動!”莫邪一聲低喝,如同定身法,她的髒手停在半路,一動不敢動。

莫邪伸手到自己袖裡摸手帕,卻不想方才在天湖邊上替她拭淚,早就貢獻了。他摸了個空,稍一猶豫,竟然“嘶”的一聲撕下一截袖子,塞進玉言手裡。

玉言呆了半晌,哪裡敢提醒他說自己有手帕,只得抓住他的斷袖,急急擦了一回。斜目瞧見他紫袍後面也蹭了一大塊青苔,卻是全然不覺。她瞧了又瞧,到底還是忍著沒去提醒他。

莫邪站在一旁,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忽道:“小心些,上回也是教火狐給驚了。”

什麼叫上回?玉言覺得這個地方自己從來沒有到過,師傅是不是記錯了?抑或他現在是在說他自己?

她低聲道:“走慢些,我就不會摔了。”

“走慢些?你上次何以不會?”莫邪忽然冷笑一聲,再次前行。

他嘴裡說著賭氣話,但腳步早已放緩,玉言吃了次虧,這次小心腳下,便再沒出過岔子。

小心翼翼穿過那詭秘的潮暗小道,面前出現一憧小樓,獨門獨戶,烏燈黑火。走近一看,這樓構造精美,但灰塵蛛網處處,更連屋頂都整個沒了,看去很是敗落。

“隨我來。”莫邪示意玉言跟著。

門上所下的封鎖法咒,莫邪手揮目送,輕輕鬆鬆便解開了。再紫袍一揚,疾風灌入,裡面的蛛網灰塵都被卷個乾淨。

兩人踩在清理乾淨的樓梯上登樓,雖然剛清理過,但這木樓階年代久遠,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在這黑暗寂靜中傳出老遠。

玉言忽然感覺到一種不安。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情景,就連走在前面不過三尺之地的那人,也有一種陌生感。

師傅好像變了一個人,他似乎在做著什麼與平日大相徑庭的事情,他似要證明些什麼,這些事情令她直覺的恐懼。似乎即將會觸及什麼秘密,會傷害到什麼人。她寧願不去面對。

她在考慮是不是開口直接發問,阻止師傅正在進行的事情,樓階便在此時到了盡頭,腳下踩著的是小樓的最高一層。樓層中央是一座精密的裝置,頂端的圓球不住往下滴落水珠,下面磨盤一般的大盤子接著,一點點的轉動刻度,待到接到的水累積到某個程度,便倏然流盡,湧進下面一